1941年,新四军科长找到刘奎,对他说:“部队要过江了,上级决定让你留下来打游击。”刘奎一愣:“就我一个人?”科长回答:“还有两个重伤员。”
1941年初皖南地区笼罩在战火硝烟中。国民党军队突然袭击新四军军部,九千多人被八万敌军包围,血战七昼夜后部队被打散。
在这危急时刻,八十多个突围出来的战士聚成临时队伍,其中有个叫刘奎的年轻指挥员正面临人生重大转折。
那天清晨雾气未散,作战科长李子高把刘奎拉到山沟里交代任务。
上级决定主力部队要渡江转移,需要留人在皖南山区坚持斗争。
刘奎听到要独自留下时心里直打鼓,但想到自己参加革命的初心,咬牙接下了这个重担。
组织给他配了两个伤员——李建春和黄诚,三人要在这片布满敌人眼线的山区重新点燃革命火种。
两个伤员当时藏在老乡家的地窖里养伤。
刘奎摸黑找到他们时,三个汉子抱头痛哭。
这哭声里既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有对未知命运的担忧。
擦干眼泪后,他们分头走村串户动员群众,最初只招到五个拿柴刀扁担的山民。
游击队成立那天,八个人围坐在山洞里,武器只有刘奎的步枪和不知谁捡来的破土铳。
转机出现在联系上皖南中心县委后。
县委书记胡明派人送来十几个地下党员和两杆汉阳造,还透露了重要情报:旌德县庙首镇的伪乡公所有二十多条枪。
这个情报让刘奎眼睛发亮,当天夜里就带着队伍往庙首赶。
队伍在山林里埋伏了两天,终于等到机会。
几个伪警察押着抓来的壮丁路过时,游击队员像豹子般扑出去。
这场突袭不仅缴了五支步枪,还扒下伪警的制服。
刘奎亲自带队扮成警察,大摇大摆走进乡公所。
当刺刀扎进伪所长大腿时,二十多个乡丁吓得跪地求饶。
这次行动让游击队鸟枪换炮,还打出了"皖南抗日游击大队"的旗号。
队伍壮大到五十多人时,内部问题开始冒头。
有个叫王德的老兵油子总爱喝酒误事,有天半夜醉醺醺回营地,腰里别着把新斧头。
刘奎察觉不对劲,半夜摸到王德住处谈心。
说到动情处,这个糙汉子突然掏出斧头坦白:镇上的叶保长用两千大洋收买他当杀手。
刘奎惊出一身冷汗,这才意识到带兵不能光靠严厉,更要以心换心。
他没处罚王德,反而让这个汉子成了最忠心的部下。
最凶险的时刻发生在1943年寒冬。
国民党军玩起阴招,假扮游击队试探老百姓,谁给粮食就杀谁。
刘奎不得不把队伍化整为零,带着十几个骨干钻山沟。
有天宿营在废弃炭窑,哨兵刚打瞌睡就听见枪响。
混战中刘奎大腿中弹,被警卫员架着往山上撤。
子弹打光后,这个硬汉子滚下三十多米高的悬崖,靠着厚积雪捡回条命。
养伤的日子比打仗还苦。
他们躲进猴子洞,发现岩缝里堆着野果谷穗——敢情这是猴群的粮仓。
靠着"猴口夺食",刘奎硬是挺了过来。
等开春天暖,这支队伍又活跃在山林间,专挑敌人运输队下手。
到抗战胜利时,当初八个人的游击队已经发展到八百多人枪,控制着皖南六个县的山区。
这段经历后来被记入《皖南革命斗争史》。
档案里记载着:从1941到1945年,刘奎部共进行大小战斗127次,击毙日伪军634人,策反伪军两个连。
那些年国民党悬赏他的价码从五百大洋涨到五万,可山民们都说刘奎会"土遁",敌人连他影子都摸不着。
建国后这位传奇将领去北京开会,朱德总司令拉着他的手说:"你们在皖南扎下的根,比黄山松还牢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