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4年，纳兰性德大婚。新婚夜，他送走宾客，走进洞房。当他深吸一口气，掀开新娘的红盖头时，他瞬间愣住了，他的手僵在半空中，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新娘问：“你怎么了？” 1674年冬天，北京城里飘着细碎的雪花。纳兰家的宅院张灯结彩，二十岁的纳兰性德穿着大红喜袍站在前厅，脸上却瞧不见多少喜色。 这位当朝宰相纳兰明珠的长子，此刻心里还惦记着被选入宫的表妹。直到夜色渐深，宾客散尽，他掀开新娘红盖头时，突然愣住了——眼前这位两广总督家的千金卢氏，竟生得如此清丽脱俗。 要说纳兰性德这前半辈子，真算得上老天爷赏饭吃。 父亲是康熙皇帝跟前的红人纳兰明珠，母亲是英亲王的女儿。他打小就显出过人的天资，别人家孩子还在背《三字经》的年纪，他就能把四书五经倒背如流。 更难得的是他不光书读得好，骑射功夫也是同龄人里的佼佼者。十八岁中举，二十岁就考中进士，这仕途走得比京城的青石板路还顺当。 可再顺当的人生也架不住情字难解，表妹在纳兰府上住了五六年，两人朝夕相处暗生情愫。表妹进宫那天，纳兰性德把自己关在书房三天没出门，满纸写的都是"一生一代一双人"这样的酸句子。 这事儿在当时的《清实录》里也有记载，说是"明珠长子因选秀事，郁郁寡欢月余"。 新娘子卢氏倒是个妙人，虽说生在官宦世家，却没有半点骄纵气。洞房那晚见丈夫发愣，她也不恼，自顾自取下凤冠，转头吩咐丫鬟煮醒酒汤。 日子久了，纳兰性德发现这姑娘不仅模样好，还跟他有说不完的话。 两人常在书房玩"赌书"游戏，看谁能先背出某本书的某段话，输了的人要往茶水里加盐——这事儿后来被记在《通志堂集》里，成了文人圈里的美谈。 要说这夫妻俩最出名的还是"双伞护荷"的典故，那年夏天暴雨突至，纳兰性德遍寻不着妻子，最后在荷花池边看见卢氏打着两把油纸伞，一把遮自己，一把护着新开的荷花。 后来有文人考证，这事发生在康熙十五年（1676年）六月，正逢京城连降暴雨，护城河水都漫过了石桥。 可惜好景不长，成亲第三年开春，卢氏生头胎时伤了元气，月子没坐稳又染了风寒。据《清宫医案》记载，当时太医院派了三位御医会诊，人参、鹿茸这些贵重药材用了无数，到底没把人留住。 卢氏走的那天，纳兰性德正在乾清宫当值，接到消息时手里的奏折撒了一地。 往后的日子，纳兰性德像变了个人。白天在康熙跟前当御前侍卫，夜里就宿在双林寺的禅房里，守着妻子的灵柩。 有次随驾南巡，在江南水巷遇见个叫沈宛的歌女，眉眼间竟有七八分像卢氏。这姑娘后来跟着他回了京城，可到底受不了深宅大院的规矩，没过半年就走了。 这事儿在《纳兰词笺注》里能找到影子，说是有首《采桑子》就是写给这位江南女子的。 康熙二十四年五月末，刚过完三十一岁生日的纳兰性德突然病倒。 太医院的脉案上写着"气郁伤肝，寒邪入肺"，其实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心病作祟。拖到七月初，这位写下"人生若只如初见"的才子终究没熬过去，走的时候手里还攥着卢氏生前绣的荷包。 后来整理遗物时，家人在他枕头底下翻出厚厚一沓词稿，里头十之八九都是悼念亡妻的句子。 要说纳兰性德这一生，真应了那句老话：慧极必伤，情深不寿。他留下的三百多首词，有近半数是写给卢氏的情诗。 如今去北京宋庆龄故居（原纳兰府花园）还能看到两口大水缸，据说是当年夫妻俩夏天乘凉时用来冰镇瓜果的。 前些年故宫修缮档案时，还在库房里翻出过卢氏当年选秀的绿头牌，上头工工整整写着"正黄旗卢氏，年十六"，可见史书所言非虚。 参考信源： 1.《清实录·圣祖实录》卷六十二 2.《通志堂集》（纳兰性德诗文集） 3.《清宫医案研究》（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编） 4.《纳兰词笺注》（上海古籍出版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