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6年8月24日,老舍投湖自尽于北京西城太平湖,在投湖自尽前,他特别舍不得自己最疼爱的孙女,在出大门前,他走到院子中间,把唯一的孙女小月叫出来,小月刚刚三岁,老舍郑重地向自己的孙女小月说:“和爷爷说再见”。这是他在世的时候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跟一个孩子说的,和孙女说完,他就离开了。
1966年8月24日清晨,北京西城太平湖水面泛起涟漪。
有人发现湖面飘着具遗体,脚上套着崭新的白布袜子。
这具遗体后来被证实是著名作家老舍,他选择在六十岁这年结束生命。就在前一天,这位写下《骆驼祥子》的文人刚经历完长达十小时的批斗会,带着满身伤痕回到自家院门口。
老舍生前最后见的是他三岁的小孙女,那天出门前,他特意把孩子叫到院子中间,蹲下身子认认真真说了句"和爷爷说再见"。
孩子还不懂这句话的分量,蹦蹦跳跳跑开了,谁也没想到这竟成了永别。
太平湖在当年是个特别的存在。附近居民常往湖里投喂金鱼,那些红艳艳的鱼群养得肥嘟嘟的。
后来不知从何时起,湖里开始出现各种物件——青花瓷碗底、卷轴的残片、生锈的自行车架。
到了动荡年月,平静的湖水开始吞噬生命,老百姓私下议论,说这湖里怕是有怨气,路过都绕着走。
让老舍走向绝路的关键事件发生在8月23日,那天红卫兵把三十多位文化人押到孔庙,老舍也在其中。
批斗会上突然有人举报他私生活问题,说他在重庆时搞婚外情。
更狠的是指控他把《骆驼祥子》版权卖给美国人,这在当时等于叛国罪。
据在场者回忆,举报者声音尖利,老舍听到后浑身发抖——他认出这是结发妻子胡絜青的声音。
这对夫妻的恩怨要追溯到三十多年前,1931年经朋友牵线,刚从英国回来的老舍娶了大学生胡絜青。
新婚头几年还算和美,老舍在济南教书写作,胡絜青在家带孩子。
抗战爆发后老舍只身南下,在重庆文艺界混得风生水起,结识了女作家赵清阁。两人志趣相投渐生情愫,这事在圈子里不是秘密。
1943年胡絜青带着三个孩子突然出现在重庆,把老舍逼到墙角。
赵清阁倒也干脆,收拾行李去了上海,临走给老舍留了八个字"各据一城,永不相见"。
老舍被迫回归家庭,但裂痕已经无法弥合,接下来的二十多年,夫妻俩貌合神离地过日子,直到文革爆发。
要说胡絜青举报丈夫,倒也不是空穴来风,特殊年代里夫妻反目的事不少见,但文化人家里闹到这种程度的确实少见。
有人分析胡絜青心里憋着口气——她本是北京师范大学高材生,为家庭放弃事业,到头来丈夫却和别的女人传绯闻。这口怨气积攒二十多年,遇上特殊时期就爆了。
批斗会当天老舍遭的罪可不轻,红卫兵用皮带扣抽他脑袋,血顺着脖子流进衣领。八月的北京热得喘不过气,可老舍只觉得浑身发冷。
捱到半夜散场,他拖着伤腿往家走,院门却怎么也敲不开。
邻居看见他坐在门槛上发呆,月光照得他后脑勺的血痂发亮。
天亮前胡絜青到底开了门,但眼神比月光还冷。
老舍在屋里转了两圈,最后摸了摸小孙女的头发。
走出院门时他特意换了双新袜子,这细节后来被很多人提起。文化人讲究体面,就算要死也得收拾利索。
太平湖离老舍家不算远,走路二十分钟就到,清晨扫大街的看见个穿灰布衫的老头在湖边转悠,手里攥着个布包。
等打捞队把人捞上来,发现布包里整整齐齐叠着工作证、钢笔和眼镜。
这些东西现在还在现代文学馆里摆着,玻璃柜子擦得锃亮。
老舍死后太平湖渐渐荒了。八十年代修地铁把湖填平,原址上盖了变电站。
如今知道这段往事的人越来越少,只有研究现代文学史的还常提起。
他孙女后来写了回忆录,说爷爷最后那句"再见"成了她这辈子最重的包袱。
要说这事给后人什么启示,大概就是时代洪流面前谁都脆弱。老舍这样的文化旗手,胡絜青这样的知识女性,到头来都成了特殊年代的牺牲品。
那些爱恨情仇、家国大义,最后都化作了太平湖底的一缕青烟。如今再去寻访旧地,只能看见车水马龙的立交桥,当年的是非恩怨早被岁月碾成了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