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兵时,班长一直不喜欢我,多年以后再见面,我帮了他一个小忙,请他吃了一顿饭,然后再无交集。那时候在部队,不管我训练多努力,内务整理得多整齐,班长总能挑出毛病,跑步慢了会被当众批评,被子叠得不够方正会被掀开重做, 新兵连的水泥地总泛着潮气,我蹲在床前捏被角,指尖都掐出红印,班长的军靴就停在我脚边——“这也叫豆腐块?”他弯腰,食指戳在被子褶皱处,“掀了,重做。” 那时候我总觉得,班长的眼睛是放大镜,专挑我身上的刺。五公里越野时我拼到肺疼,冲过终点线时膝盖发软,他却站在树荫下记秒表:“比上周慢了十秒,全排就你拖后腿。” 我开始在熄灯后打着手电缝被子,把被角叠得像刀削过一样直;武装越野时往腿上绑沙袋,跑到最后连路都看不清,可他还是能从队列里把我揪出来:“枪带歪了,腰带松了,你是来当兵还是来逛街?” 你说怪不怪?当年我恨他恨得偷偷掉眼泪,多年后在医院缴费处撞见他,看他攥着皱巴巴的单子手足无措,第一反应却是上前问“需要帮忙吗?”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夹克,头发稀了些,见我时喉结动了动,半天挤出一句“是你啊”。我帮他在自助机上操作,看着屏幕上“住院押金”四个字,突然想起他当年吼我时挺直的腰板,现在好像有点驼了。 后来才听老战友说,他当班长那年才二十一岁,自己也是头回带兵,夜里查铺时总蹲在我床边看我被子,看半天又轻轻掖好被角——或许那时他也不知道,怎么把“想让你变强”说成好听的话。 我总在训练后偷偷加练半小时,想着下次考核拿第一就能让他夸一句,可每次他皱着眉的样子,像根刺扎在我心里,以至于多年后再见面,我递给他水杯时手都有点抖。 那顿饭吃得很安静,他没提当年的事,我也没问,结账时他抢着付钱,我按住他手腕:“当年你教我系武装带,现在该我请了。” 原来人和人的缘分有时就像军营的号声,响过一阵,散了就散了,不必追着问为什么。 后来再想起他,不再是那个掀我被子的班长,而是个二十一岁的年轻人,和当年的我一样,都在学着怎么长大。 走出餐厅时他回头笑了笑,鬓角有根白头发在风里飘,像极了当年我被子上没捏平的褶皱——只是这次,没人再要我重做了。
当兵时,班长一直不喜欢我,多年以后再见面,我帮了他一个小忙,请他吃了一顿饭,然后
小杰水滴
2025-12-22 23:27: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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