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返程了，婆婆让我老公和我去看望一下我老公的舅舅，我们啥也没买，两手空空去的。已

要返程了，婆婆让我老公和我去看望一下我老公的舅舅，我们啥也没买，两手空空去的。已经 4 年没去过了，想着过年他家肯定收了很多礼盒，都浪费了，我们也不知道买啥，就啥也没买。 要返程的前一天，婆婆突然叫住我和老公：“去看看你舅舅吧，他前阵子总念叨你们。” 我心里咯噔一下——上一次去舅舅家，还是四年前的春节，门帘上的福字都褪成了浅粉色。 老公挠着头笑：“买啥啊？过年他家肯定堆了一屋子礼盒，咱们买了也是浪费。” 我没说话，跟着他往舅舅家走。路边的积雪还没化透，踩上去咯吱响，风里飘着邻居家煮肉的香味，裹着点说不清的局促。 空手去会不会太寒碜？我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子，想起舅舅以前总把糖塞给老公的样子，手心有点发烫。 舅舅家在老家属院三楼，门没关严，能听见里面老式收音机咿咿呀呀唱评戏。 老公推开门，喊了声“舅舅”。 沙发上的人猛地回过头——是舅舅，头发白了大半，正举着个小镊子夹鱼缸里的水草，看见我们，手一抖，镊子“当啷”掉水里。 “哎哟，来了！”他赶紧起身，膝盖在茶几边磕了下，也顾不上揉，转身就往厨房走，“我给你们煮饺子，冰箱里还有你舅妈包的韭菜馅！” 我扫了眼客厅，茶几上摆着个掉漆的果盘，里面只有几个皱巴巴的苹果；电视柜上放着两盒牛奶，盒子都瘪了角——哪有什么堆成小山的礼盒？ 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酸溜溜的。 “舅舅，不用忙，我们坐会儿就走。”我赶紧拦住他。 他却执意要煮，边洗锅边念叨：“你们忙，四年没来了吧？我知道，年轻人事多。” 老公没接话，掏出手机假装看消息，我盯着锅盖上冒的白汽，突然不敢看舅舅的眼睛。 后来舅妈从里屋出来，悄悄跟我说：“你舅舅这两年身体不好，孩子们在外地，过年就我们老两口。他总说，礼盒啥的都是虚的，人来了，说说话，比啥都强。” 原来我们以为的“不缺”，是他藏在“没事”背后的孤单；我们怕的“浪费”，是自己没把这份惦记放在心上。 那天饺子煮好，舅舅非让我们带一兜他腌的萝卜干，“自己晒的，比外面卖的干净”。 下楼的时候，塑料袋勒得手指发红，萝卜干的咸香味混着风往鼻子里钻。 老公突然说：“下次来，咱买箱牛奶吧，舅舅刚才喝的那盒，生产日期都快过了。” 我点点头，没说话。 其实哪用等下次？人情从来不是怕浪费，是怕你觉得“没必要”；惦记也不是非要带多贵的礼，是你愿意为那句“好久不见”，多走一步心。 手里的萝卜干沉甸甸的，比任何礼盒都让人踏实——原来空手去的不是手，是没准备好的心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