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1868年，45岁的李鸿章看到母亲露在轿帘外的脚，忙低声说：“娘，你把脚往回收收。”没想到李母一脚踢开轿帘：“不孝的东西，你老子都不嫌我脚大，你倒嫌我脚大！” 几十年前的寒冬腊月，李鸿章的母亲李氏还是个还在襁褓里的弃婴，那是因为她得了天花，家里人怕传染又嫌是个赔钱货，直接就把她扔到了野地里，那时候得了这种病，基本就是在这冰天雪地里等死。 但这女婴命不该绝，或者说她天生自带一股硬气，那哇哇的哭声引来了一位正出诊回家的医生，此人名叫李殿华，虽种着几十亩地是个庄稼人，但医者仁心，把这满脸痘痂的孩子抱回了家。 李殿华用草药把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见她身世凄惨，便收作养女，活是活下来了，可代价惨重：天花痊愈后在她脸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坑疤。 加上家里缺劳力，她从小就得像男人一样下地干活，缠足这种为了“美感”而摧残身体的规矩，自然就被这种生存本能给抛弃了。 于是，一脸麻子加上一双没有任何约束的天足，让她成了当地婚恋市场上的“老大难”，在那个看脸看脚的时代，谁家也不愿意娶这么个看上去既不美观又带着点“凶相”的媳妇。 但命运的转折点，往往就藏在日常的琐碎里，李家有个四儿子叫李文安，这人有些大器晚成，8岁启蒙，考了好些年才勉强读通四书，眼瞅着同龄人都成秀才了，他还在原地踏步，家里穷得叮当响，媳妇也没着落。 但这书呆子心地善良，看到毫无血缘关系的李氏累得靠在墙根睡着时，会默默脱下外衣给她盖上，这一幕被李殿华看在眼里，老人家心思一动，干脆把这层窗户纸捅破：既然外头人嫌弃，那就自家内部消化吧。 这桩婚事在当时的村里引来不少闲言碎语，毕竟这看起来不像正经的才子佳人配，可李氏用后半生证明，李殿华做的是对的，她虽没有缠足的娇弱，却有着惊人的坚韧。 婚后的李氏，彻底展示了什么叫作家庭的“定海神针”，这个曾经的弃婴为了撑起这个并不富裕的家，拿出了要把日子过出花的狠劲。 她不光包揽了几乎所有的家务，还得为了让丈夫和后来的八个孩子读书，想尽办法搞钱，最艰难的时候，她靠给别人变卖手工纺的纱布来给丈夫凑赶考的路费。 李文安那点微薄的运气似乎真被这个“丑妻”给点燃了，不仅不仅考中了举人，后来还在37岁那年，居然和曾国藩同榜考中了进士。 这个庞大家族真正的腾飞，是在李文安外出做官之后，家里一窝孩子的教育重担全压在了李氏肩上，她大字不识几个，也没什么高深的理论，她的教育方针就两个词：实干、节俭。 这种极其接地气的理念，被她那几个绝顶聪明的儿子带入了晚清的政坛，大儿子李瀚章，跟着曾国藩平定太平天国，一路摸爬滚打做到两广总督。 二儿子李鸿章更是成了晚清最能折腾的人物，建淮军、搞洋务，哪怕后来位极人臣，这兄弟俩身上的那股子韧劲，多少都能看到当年那个脸上带疤、地里刨食的母亲的影子。 其他几个儿子，有的管过轮船招商局，有的成了地方商业大鳄，李家愣是从合肥乡下的几亩薄田，变成了权倾朝野的“庐郡望族”。 虽然儿子们个个显赫，李氏并没有被富贵迷了眼，这老太太到了总督府，那股子当家主母的严厉劲儿一点没变，她不习惯养尊处优地当老封君，而是把自己活成了家里的“审计官”。 每天，她都要求那群儿媳妇上报当天的柴米油盐账目，一旦发现谁大手大脚或者账目不对，那是真的会开口训诫。 她甚至不跟位高权重的李鸿章客气，经常敲打这一群儿子：别忘了咱家以前是干什么的，官场上那一套骄奢淫逸的东西，少往家里带。 在那座戒备森严的总督府衙内，外人看到的是李家烈火烹油的权势，而在内院，李氏依然保持着那份源自土地的清醒。 她在世时，虽然因为两个儿子轮流做总督，她能在湖广和直隶的总督署之间无缝衔接，享受着“一品夫人”的荣耀，每逢过寿连皇帝都送人参牌匾，但她最看重的，似乎还是那一本本日常开销的流水账。 对于那次“大脚事件”，其实李氏当时的愤怒不仅仅是觉得儿子嫌弃她，更是她骨子里那种“实用主义”对所谓“上流规矩”的一次本能反抗——我不偷不抢靠这双脚走到今天，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直到1883年，这位83岁的老人在儿孙的簇拥下离世，那双大脚走完的路，正好也是一个家族的兴起之路，她的棺椁运回老家时，沿途官员跪拜，极尽哀荣，可这一切的源头，不过是那个大雪天里被捡回来的一条命，和一份要把日子过好的执念。 信源：天眼新闻名家分享|肖仁福:由《李鸿章》回望大变局的晚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