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在山海关打输了，带着残兵往西跑。 队伍刚过永平，军帐里就传出兵器碰撞声，

李自成在山海关打输了，带着残兵往西跑。 队伍刚过永平，军帐里就传出兵器碰撞声，刘宗敏提着沾血的佩刀闯进牛金星帐篷，帐外士兵攥紧刀柄却没人敢掀帘，这场仗还没输透，自己人先动了刀子。 溃退路上的黄罗伞盖在风中晃得厉害，那是李自成登基时的仪仗。 牛金星穿着蟒袍端坐在轿里，怀里揣着刚伪造的任免文书，前明官员纳的百万两贿银把轿底压得吱呀作响。 刘宗敏骑马跟在后面，马鞍上挂着从吴三桂家抢来的鎏金酒壶，壶嘴还滴着没倒干净的酒。 李岩死在河南的那个傍晚，布袍上还沾着劝赈时蹭的麦糠。 他提出的"均田免粮"口号曾让十万饥民扛着锄头投奔大顺，可现在这些人看着刑场上的血迹，手里的农具攥得比刀还紧。 牛金星站在城头看着，袖口露出半块从福王府抄来的和田玉，夕阳把影子拉得老长。 武清侯府的夹棍还锁在库房里，夹断过十六个尚书的骨头。 刘宗敏发明的"追赃助饷"让北京城成了人间炼狱，内阁大臣被按在刑架上时，还能听见隔壁厢房牛金星收受贿赂的算盘声。 吴三桂的父亲吴襄被打得只剩半口气时，陈圆圆的琵琶弦突然断了。 西安城破那天，李自成在龙椅下发现李岩藏的粮册，上面记着河南各州县的存粮分布。 墨迹被泪水晕开，把"民心"两个字泡得模糊不清。 牛金星带着金银细软从后门溜走，路过李岩旧居时，看见窗台上还摆着那本翻烂的《劝赈歌》。 九宫山的晨雾里，李自成摸出怀里的布告残片，那是李岩死前塞给他的"河南防务策"。 山风卷着纸角擦过脸颊，像极了当年河南灾民拽着他衣袖喊"闯王"的力道。 远处传来清军的马蹄声，他突然想起李岩说过"得民心者得天下"，只是这道理明白得太晚。 现在河南的麦田里，偶尔还能挖到刻着"均田"的石碑。 老农们犁地时会避开那些地方，说当年有个穿布袍的读书人，曾蹲在这里教孩子们写自己的名字。 石碑上的字迹被雨水冲得浅了，可"民心"两个字总也磨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