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夏天,银川贺兰县的宏佛塔下,施工队的小李正沿着脚手架往上爬。 这座被

越越看历史 2025-12-19 17:25:48

1990年夏天,银川贺兰县的宏佛塔下,施工队的小李正沿着脚手架往上爬。 这座被当地人戏称为“斜塔”的千年古塔,当时正因为塔基下沉启动修复。 当他爬到塔顶勘察,手电筒的光扫过塔心柱底部时,突然照见一个黑黢黢的洞口,里面堆着明晃晃的珠宝和一卷卷发黄的经书。 他心里一紧,伸手就想去够最上面那串珠子。 指尖刚碰到冰凉的珠串,洞口深处突然传来“咔嗒”一声轻响。 借着光仔细一看,小李后颈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洞穴另一侧,三个泥塑佛头正对着他,眼眶里渗出的黑色黏液顺着脸颊往下淌,像极了人在流泪。 他吓得猛地后退,安全带勒得肩膀生疼,整个人悬在半空晃了晃。 施工队队长听说这事,连夜上报给宁夏文物局。 三天后,考古队带着工具来了。 他们没急着拆塔,先在塔顶搭了个简易棚子,每天小心翼翼地清理洞口周围的砖块。 等塔身拆到第三层时,一个高1.6米、底边长2.2米的密室露了出来,后来才知道,这就是古塔里藏宝贝的“天宫”。 接下来的三个月,考古队员们蹲在闷热的塔心里,用小刷子一点点扫开积灰。 最先清理出来的是几卷绢画,虽然霉斑盖满了画面,但能看出上面的线条又细又稳,颜料是那种经久不退的石绿和朱砂。 后来南京博物院的专家用“干湿法”修复时发现,这些画里既有藏传佛教的飞天,又有中原工笔的云纹,西夏文和汉文的题记挤在一块儿,像两种语言在悄悄对话。 除了绢画,还有两千多块巴掌大的木头片子,上面刻着反着的西夏文。 考古队里研究印刷史的老王说,这是雕版印刷用的印经版,跟宋代毕昇的活字技术能对上。 最有意思的是那块刻着《论语》残篇的板子,边角都磨圆了,看来当年没少用。 西夏人不光信佛,还把儒家经典刻成板子印着读,这点以前还真没人说得清。 至于那些“流泪”的佛头,后来化验才搞明白,根本不是什么灵异事件。 佛头泥塑时掺了铁锰矿釉料,在塔里闷了近千年,水汽渗进去,釉料就顺着脸颊流下来,正好积在眼眶下面。 不过凑近了看,佛头的高鼻梁、深眼窝,倒真跟西夏王陵出土的文官俑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难怪当地人会编出“佛哭亡国”的传说,1227年成吉思汗攻灭西夏时,兴庆府(就是现在的银川)烧了整整三个月,好多史书都烧没了,后人只能靠这些零碎的物件猜当年的事。 现在去宁夏博物馆,还能看到那幅修了十年的《炽盛光佛图》。 画里的佛陀衣袂飘着,背后的火焰纹用金粉勾边,在灯光下微微发亮。 旁边展柜里摆着块修复好的印经版,木纹里还能看到当年工匠没刮干净的木屑。 我觉得这些色彩剥落的绢画,其实是西夏人用矿物颜料写就的文明日记,那些刻着字的木头片子,则是他们留给后世的密码本。 宏佛塔的天宫现在还敞着个小口,阳光从塔顶漏下来,照在空荡荡的砖墙上。 去年去的时候,正好碰到修复绢画的老师傅在馆里做讲座,他说当年清理《玄武大帝图》时,在画角发现了半片风干的花瓣,也不知道是哪个西夏工匠随手夹在里面的。 如今花瓣早成了灰,但画里的玄武依旧踩着龟蛇,瞪着眼睛守在那里。 或许这就是考古的意义吧,让那些烧在火里、埋在土里的文明,能重新站在阳光下,跟我们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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