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一位老者途经安徽宿松，恰好遇一农户翻修房屋，突然发现一块垫墙脚的石头，竟刻着印文，于是抠出来一看，瞬间脸色大变！ 太阳把安徽宿松的土坯墙晒得冒白烟，王老汉攥着撬棍的手全是汗。 拆到西墙角时，那块垫了二十多年的青石头突然滚出来，差点砸了他的脚。 要不是路过讨水喝的老李头弯腰捡草帽，这石头怕是早跟碎砖烂瓦混一块儿拉走了。 "王老哥，你这墙脚垫的啥宝贝？"老李头的旱烟袋差点掉地上。 石头上歪歪扭扭的字像蚯蚓爬，王老汉眯着眼瞅半天："哪来的宝贝，前年盖猪圈剩的边角料。 "话没说完，老李头已经掏出老花镜，手指摸着那些凸起的纹路直哆嗦。 后来才知道，这老李头退休前在县文化馆管过文物。 他用袖口擦了三遍石头，又对着太阳翻来覆去地看，末了蹲在地上半天没吭声。 王老汉以为他中暑了，递过去的绿豆汤都没接。 "这字...是篆体，"老李头声音发颤，"好像是个印。 "县文物站的人来那天，王老汉家的院子挤满了人。 穿蓝布衫的专家蹲在磨盘上拓印，墨汁滴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黑。 有人说这是地主老财的私章，也有人说是庙里的旧碑石。 直到第三天，省里来的人用放大镜对着"汉"字看了半晌，才吐出句话："怕是陈友谅的东西。 "那会儿我还在念小学，听村里老人说这事儿时，总觉得像说书先生编的。 后来在省博物馆见到这枚石印，才发现故事比传说扎实。 玻璃展柜里，11厘米的方石头边缘还留着凿痕，阴刻的"主公印"三个字，笔画里能看见细小的石渣，就像急急忙忙刻出来的，连边角都没打磨平。 这石头最有意思的地方，是它不该出现在墙脚。 按元朝规矩，诸侯王的印该用玉，可陈友谅偏用了大理石；规制该三寸二分，他偏刻成11厘米。 1359年那会儿，他刚杀了赵普胜，把徐寿辉软禁在江州，急着给自己封汉王。 也许是来不及找好玉料，也许是故意要显得跟朝廷不一样，这块石头就这么带着股子草莽气，成了大汉朝的第一枚官印。 去年冬天再去博物馆，正赶上小学生参观。 讲解员指着石印说："你们看这裂纹，是当年垫墙脚时压出来的。 "玻璃反光里，我忽然想起王老汉说的，当年这石头下面还压着半片碎瓷碗。 六百年前陈友谅在鄱阳湖战死时，绝不会想到自己的王印会在安徽乡下的墙脚躺那么多年，更不会想到，最后是靠一个老农的锄头重见天日。 现在石印旁边摆着张地图，1360年的长江流域标着密密麻麻的红点。 讲解员说，这是近年来在湖北、江西发现的三十多处陈友谅政权遗址。 最显眼的位置，还是留给了宿松的这枚石印。 灯光打在上面，那些不规则的凿痕在墙上投下影子，像极了那个动荡年代里，一个枭雄仓促又倔强的背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