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保姆阿姨,从我娃刚生下来就在我家干活了,到今年,整整10年,前几天,她找我说她儿子准备结婚,以后她就干不了多长时间了,我给阿姨包了5000块钱。阿姨接过红包时,眼圈红红的,一个劲地说“太多了,太多了”,还说这10年多亏了我们家照顾,她早就把这儿当成自己家了。 十年了。 她总系着那条洗得发白的蓝布围裙,领口还别着个旧发卡——是我娃三岁时用蜡笔画歪了的小兔子,她戴了七年,边角都磨圆了。 你说十年是什么概念? 是从娃刚生下来皱巴巴像只小猫,到现在背着书包冲进校门时会回头喊“王奶奶再见”;是我产假结束第一天哭着上班,她追出来塞给我个热鸡蛋,说“娃睡了,我盯着呢”;是无数个加班的深夜,推开门就闻见排骨汤的香,她总说“汤熬了两小时,给你留了一大碗”。 前几天傍晚,她没像往常那样在厨房擦灶台,而是坐在沙发上,手指反复摩挲着围裙带子。 “姐,”她声音比平时低,“我家小子……定了明年开春结婚,我得回去帮衬着,这边……可能干到年底就……”话说到一半,她抬头看我,眼里的光像被风吹晃的烛火。 我没等她说完,转身进卧室拿了个红包。 五千块,其实前晚我数了三遍,总觉得少——十年啊,她替我给发烧的娃物理降温到凌晨三点,替我给出差的老公晒好换季的被子,替我在我妈住院时每天炖了汤先送医院再回家做饭。这些,哪里是工资能算清的? 她接过红包时,手指在发抖。 红包边角被她捏得发皱,指节泛白,然后突然抬手抹了下眼睛,“太多了,姐,真太多了”,声音带着哭腔,“这十年,我哪是照顾你们啊,是你们照顾我——娃小时候总往我怀里钻,你总说‘阿姨别累着’,大哥出差回来还给我带老家的茶叶……我早就把这儿当自己家了,真的”。 我其实偷偷翻过她的工资本,十年前刚来是三千,现在涨到五千五,她每个月都要往老家寄四千,自己留一千五,却总在超市抢特价鸡蛋时多买一把我爱吃的芦笋;她手机屏碎了半年都没换,却在娃生日时悄悄买了个四百多的乐高,说“看娃念叨好几天了”。 那天她走后,我在厨房站了很久。 灶台上的酱油瓶摆得整整齐齐,碗柜里的盘子按照大小摞好,连我总找不到的削皮刀,都乖乖躺在她常用的竹篮里——这些年,她把我的生活打理得像首规整的诗,现在诗人要走了,我突然不知道下一句该怎么接。 短期看,或许我得赶紧找新的阿姨,要重新教她娃不吃葱姜、老公喝咖啡要加两勺糖;但往长了想,十年的陪伴早把“雇佣”磨成了“家人”,就像树的年轮,一圈圈刻在彼此的日子里。 其实我们都知道,所谓“自己家”,不过是她客气又真心的说法——她有自己的儿子要疼,有自己的老家要回;但那又怎样呢?有些关系,从来不是靠血缘维系的,是靠无数个清晨的粥、深夜的灯、掉眼泪时递过来的纸巾,一点点攒起来的。 今天收拾客房,看见她的蓝布围裙还挂在门后。 领口的小兔子发卡歪歪扭扭地别着,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上面,把影子投在墙上,像个小小的、温暖的逗号——原来告别不是句号,是把对方的好,折成书签,夹在往后的岁月里,翻到的时候,心里总亮堂堂的。
我家保姆阿姨,从我娃刚生下来就在我家干活了,到今年,整整10年,前几天,她找我说
小依自强不息
2025-12-19 12:2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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