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2年的某一日，内蒙古有一位农民正在田间辛勤劳作，忽然一声闷响传来，他看到不远处田地瞬间凹陷下去。 他扔下锄头跑过去，裂缝里隐约露出青砖的边角，混着些发黑的木头渣子。 这情形不像普通塌陷，他赶紧拍了拍身上的土，往村委会方向跑。 考古队赶到时，现场已经围了不少村民。 队员们用洛阳铲往下探，带上来的土样里混着碎陶片。 地上有好几个碗口大的洞，最深的能看见底下黑黢黢的空间。 奇怪的是，这些洞都绕着墓室边缘打，像故意避开了中心。 旁边石头堆里还藏着个小房间，里面有个豁口的陶碗，碗沿结着层黑褐色的油垢，看着像是常年有人守着的样子。 最初挖开外层墓室时，大家都有点失望。 壁画褪色得厉害，陪葬品只有几个破陶罐，看着像被翻找过。 有老队员念叨，这跟陕西秦公一号大墓有点像，当年两百多个盗洞都没碰到主棺。 有人猜是元代贵族墓，毕竟内蒙古这边元代墓常用多层封土，可壁画上的龙纹爪子数量，又比元代规制多了两个。 本来以为只是座普通空墓，没想到往下再探三米，洛阳铲带上来的土突然混了花岗岩碎屑。 第二年开春，考古队顺着异常的夯土层往下挖。 三米深的地方，一堵刻着字的石门露了出来。 拿毛刷扫干净灰，“固伦”两个字清晰可见，旁边还有对应的满文。 这下队员们都明白了，外层那是个幌子，真墓室藏在底下。 石门后面有暗栓，费了不少劲才打开，里面花岗岩墓室砌得严丝合缝，跟外层的粗糙完全不一样。 棺椁打开时，金累丝凤冠上的东珠还闪着光，翡翠朝珠串得整整齐齐，没一点散乱。 后来才想通，那些盗洞都打在外层虚墓，盗墓贼挖空了表层就以为完事了，谁能想到地下还有这么个“保险柜”。 凤冠后面刻着“康熙四十二年制”，结合《清史稿》里的记载，这应该是下嫁蒙古巴林部的固伦荣宪公主。 棺木里的尸身保存得挺完整。 化验后发现，棺椁内侧涂的漆里汞含量比正常高出不少，这手法跟马王堆汉墓的防腐技术有点像。 再加上内蒙古高原的气候，墓室埋在八米深，常年温度稳定在5℃左右，湿度也低，两种因素凑一块儿，才让尸身几百年没烂。 除了主棺，旁边还有几个陶坛，打开有烧过的骨头渣子味，这是蒙古“烧饭”火葬的习俗，跟公主的土葬凑在了一起。 现在那顶金累丝凤冠还在内蒙古博物院放着，凤嘴上的红宝石缺了个小角，据说是当年取出来时不小心磕的。 而那个“墓中墓”的结构，后来成了研究清代边疆墓葬的典型案例。 挖开的不仅是两座嵌套的墓室，更是一段满蒙联姻的真实写照，就像外层虚墓护着内层主棺，两种文化在这里找到了相处的方式，比史书上“满蒙一家”的记载，多了份实实在在的温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