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讲，有句话我听完，当时就懵了。 一位非洲女高官，对着我们的人理直气壮地说：“是上帝派你们来援助我们的，不是让你们来赚钱的。” 会议室里的空调风突然变得有点冷，她说话时手指还在红木会议桌上轻轻敲着，像是在强调某种不容置疑的真理。 我们这边的代表叫高志凯，他没立刻接话，先端起面前的玻璃杯喝了口水——杯子里的茶叶还在慢慢舒展，像刚从沉睡中醒过来。 “您知道吗？”他放下杯子时，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轻响，“三十年前我第一次来这里，从机场到市区的路，汽车开了五个小时，轮胎卡进弹坑三次。” 女高官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没接话。 “那时候这条路上没有路灯，晚上走夜路的人得举着火把；现在呢？”高志凯的手指指向窗外，“双向四车道的柏油路，路灯亮得能看清路边草叶上的露珠——这些，是‘上帝’拿着图纸指挥工人建的吗？” 她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您的国家博物馆里，还陈列着当年奴隶船上的铁链吧？”高志凯的声音没提高，却像锤子敲在铁板上，“那些把铁链套在你们祖先脖子上的人，后来有没有回来给你们修过一座桥？” 空气好像凝固了。 我注意到女高官脚边的皮鞋，鞋跟处沾着点新鲜的泥土——这泥土来自中国公司修建的国际机场跑道旁的绿化带，上周刚种下的草坪。 “我们修公路的时候，工人在工棚里住了三年；建医院的时候，工程师连续三个月没回过家。”高志凯从文件夹里抽出张照片推过去，“这是去年雨季，我们的施工队在河边救起的那个孩子，现在应该上小学了吧？他背上的书包，是中国工人凑钱买的。” 照片上的孩子笑得露出豁牙，手里攥着半块面包。 女高官拿起照片，指尖在孩子脸上摩挲了一下，突然把照片放回桌上，声音低了些：“可……西方媒体说，你们是来掠夺资源的。” “掠夺？”高志凯笑了，“你们出口的咖啡豆，以前运到欧洲只能卖原料价；现在我们帮你们建了加工厂，一包速溶咖啡的利润能翻五倍——这叫掠夺？” 他顿了顿，看着窗外正在施工的体育馆钢架：“倒是有些国家，当年把你们的黄金、钻石一车车拉走，现在又跑来教你们怎么‘独立’，您觉得这算什么？” 后来我听说，那次会议结束后，女高官主动提出要去中国援建的职业学校看看。 站在实训车间的车床旁，她看着几个黑人青年跟着中国师傅学技术，突然说了句：“原来机器的轰鸣声，比口号好听多了。” 这事儿让我想起老家村口的王大爷。 早年他总给邻村的光棍送粮食，后来有年收成不好没送，光棍反而骂他“小气”。 老人们说这叫“喂饱了肚子，撑大了胆子”——人心这东西，有时候比磨盘还难琢磨。 你以为的“雪中送炭”，在别人眼里可能只是“天经地义”；你铺的路、盖的房，时间长了，倒成了“应该的”。 可话又说回来，要是因为怕被误解就停下脚步，那世上多少该做的事，不就没人做了？ 就像老辈人常说的：饭要一口口吃，理要一点点讲。 路修好了，灯点亮了，总有人会在某个深夜回家时，想起那些扛着铁锹的身影。 而那些把“上帝”挂在嘴边的人，或许忘了——真正的光，从来不是等来的，是有人举着灯，一步步走出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