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6年,在郭沫若、吴晗的强烈要求下,国家同意了挖掘万历皇帝的陵墓。打开棺材后,万历皇帝的龙袍遇见空气慢慢变黑,珍贵文物受到伤害,自此以后,国家再也没有主动发掘帝王墓。 那时新中国刚从战火中站起,人们对历史的好奇像破土的新芽。文学家郭沫若捧着明史手稿拍案:“定陵里藏着明朝兴衰的密码!”北京市副市长吴晗跟着附议,两人联名上书,力主打开这座沉睡三百年的皇陵。 考古界却像被投了颗石子。夏鼐等老专家拿着泛黄的实验报告闯进会议室,指着数据说:“去年修复的宋代绢画还在掉渣,万历的龙袍比它娇贵十倍!”争执持续了三个月,最终“探索优先”的声音占了上风。 1957年春,十三陵的黄土被锄头翻开。民工们光着膀子挖了近一年,在地下二十多米处撞见一面冰冷的墙——地宫的汉白玉石门。当撬棍撬开缝隙时,队长颤抖着往里扔了只鸽子,看它扑腾着飞出来,才敢带队进去。 手电光扫过黑暗的瞬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三座汉白玉宝座在幽暗中泛着柔光,三口金丝楠木棺椁上的铜环锃亮,旁边木箱里的金银器堆得快溢出来。可谁也没留意,空气正顺着门缝往里钻,龙袍上的金线在光束中一点点失去光泽。 麻烦比预想来得更快。第一件被拿出的是皇后的凤冠,珍珠刚见光就掉了三颗;万历的衮服刚展开,袖口就“簌簌”掉黑渣。更糟的是提取时没人戴手套,队员的手指印直接按在了丝绸上,成了永远的污痕。 有人后来翻资料发现,陕西半坡遗址那时刚成功保护了陶器,可皇陵里的有机质文物完全不同——丝绸需要恒温恒湿,字画怕光怕氧,这些当时的实验室根本做不到。就像用瓦罐去装露水,怎么捧都会洒。 最让人心疼的是那三口棺椁。金丝楠木在明代就值“寸木寸金”,却被当成“没用的木头”扔在地宫门口。附近村民扛回去劈了当柴烧,火光里飘出的香气,据说三天没散。 消息传到北京,文物局局长拿着碳化的龙袍残片冲进总理办公室。周恩来盯着那些碎成粉末的锦缎,沉默了半小时,最后提笔写下:“此后帝王陵,非抢救不发掘。”这句话后来成了考古界的铁规矩。 现在去定陵博物馆,能看到复制品的龙袍静静陈列,可原件早已碎得拼不起来。当年挖开的深沟早被黄土填平,只在旁边立了块碑,刻着“慎之又慎”四个字。 当我们站在秦始皇陵封土堆前感叹“幸好没挖”时,或许该想起1957年那个春天——有些人以为在打开历史,其实是在敲碎时间的琥珀。有些沉睡,比唤醒更需要勇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