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房东找我收房租，我这边是半年交一次，我鼓足勇气问房东：周围的房租都降了，能不

今天房东找我收房租，我这边是半年交一次，我鼓足勇气问房东：周围的房租都降了，能不能少收点？房东手里的收据本顿了一下，抬头看我的眼神带着点意外，又有点不耐烦。他往沙发上一坐，掏出烟盒抽了根烟点上，慢悠悠地说：“周围降了？我怎么没听说？”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打在茶几上，半年一交的房租像块石头压在我胸口。手里攥着银行卡，指尖都泛白了，我深吸一口气——周围同户型的房源挂牌价明明跌了两百，总该试试吧？ 房东推门进来时，我正对着手机里的租房软件发呆。他把收据本往桌上一拍，金属笔尖在纸面划出清脆的声响。"还是老样子？"他低头写着数字，我突然开口："王哥，能不能......稍微降点？" 空气好像凝固了三秒。他手里的笔顿在"水电费"那一栏，抬眼时镜片后的眼睛眯了眯，像打量一件陌生的家具。"降价？"他重复着这两个字，慢悠悠地往沙发上靠，烟盒在指间转了个圈，"我这房子地段这么好，谁跟你说降价的？" 茶几上的玻璃杯映出他吐出的烟圈，一圈圈散在午后的光线里。我把手机递过去，屏幕上还停留在中介发的降价房源截图。他扫了一眼就移开视线，打火机"咔嗒"一声，火苗舔着烟卷的瞬间，我看见他手背上的老年斑。 "那些是装修差的，要么就是房东急着出手。"他掸了掸烟灰，烟灰簌簌落在我刚擦过的茶几上，"我这房子，去年刚换的空调，物业费都是我交，怎么能跟他们比？" 我张了张嘴，那句"可是......"堵在喉咙里。上个月隔壁单元的小张确实用更低的价格租到了同款户型，这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毕竟还要在这里住很久。他把写好的收据推过来，金额那栏的数字像加粗的惊叹号。 "小姑娘，出来打工都不容易。"他忽然叹了口气，指节敲了敲桌面，"但我儿子下个月结婚，彩礼还差一大截呢。"烟蒂在满是茶渍的烟灰缸里摁灭，火星子明灭了两下就熄了。 我盯着收据上的红章，突然想起第一次来看房时，他指着窗外的梧桐树说"夏天遮阴特别好"。那时候房租还没涨，他还给我留了把备用钥匙。现在钥匙串上的金属片磨得发亮，房租却像爬树的蜗牛，只往上挪从不往下退。 "这样吧，"他站起身收拾烟盒，"这次先按原价交，下个月开始每月少五十。"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拉开门，"下次交租提前三天说，我好把收据准备好。"防盗门"砰"地合上，楼道里的脚步声混着楼下收废品的喇叭声渐渐远去。 茶几上的烟灰还没清理，阳光移到了墙面上的挂历，红色的圆圈圈住今天的日期。手机屏幕暗下去，映出我有点发愣的脸——五十块，不算多，但刚才他眼里一闪而过的疲惫，倒比那句"彩礼还差一大截"更让人心头发酸。 或许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绝对的坚硬或柔软。就像他顿住的笔尖，像我没说出口的"谢谢"，像这城市里无数扇紧闭的门后，都藏着各自的难。我拿起银行卡走向ATM机，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突然想起该给家里打个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