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三十一年,日军在村子里扫荡,男人把春妮塞进地窖后却一去不复返。后来村里人议论

梦非故事会 2025-12-17 10:42:42

民国三十一年,日军在村子里扫荡,男人把春妮塞进地窖后却一去不复返。后来村里人议论:“春妮那丫头,心硬得很,男人没了都没见她哭过。” 那天,春妮从地窖里爬出来时,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空气里有烧焦的木头味,还有一股淡淡的、她不敢细想的腥气。 婆婆瘫坐在院子里哭,一声声喊着儿子的名字,春妮转身冲进塌了半边的灶房。 灰烬还温着,刨开时烫手。指甲缝里塞满了黑灰,她顾不得疼,继续往下扒。坛子露出来时裂了条缝,腌菜的酸霉味混着烟灰冲进鼻腔,是半坛去年秋天的萝卜缨子,已经长了层白毛。 她紧紧抱住坛子,像是抱着刚出生的孩子。 婆婆踉跄着追进来:“妮啊,人都没了,咱们逃吧……” “逃哪儿去?”春妮的声音出奇地平静,“人没了,粮还在,就能活。” 她把坛子小心放在墙根下,开始满村转悠。东家院里捡到半把生虫的杂合面,西家井边捞起一个漂着的破瓦罐。 路过村口的老槐树时,她顿了顿,树上原来贴着红纸的地方,现在只剩下焦黑的痕迹。 七天前,她那名义上的小丈夫就是在这儿被拉走的,走前回头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春妮抱着捡来的东西往回走。路过弹坑时,她蹲下身抓了把土,还成,能种东西。 “种南瓜,”她对哭得快要晕厥的婆婆说,“南瓜命硬,能活。” 她真的在弹坑边撒下了种子。又从废墟里翻出些破布条、烂草绳,坐在月光下编草鞋。第一双编得歪歪扭扭,第二双就像样多了。天刚亮,她就揣着两双鞋往镇上走。 二十里路,她歇了六回。守城兵看她瘦得像根芦柴,挥挥手就放行了。鞋换了小半包粗盐,她用破布裹了又裹,揣进怀里最贴身处。 回来路上实在忍不住,偷偷舔了舔盐袋子外沾的咸味,那股咸沿着舌尖一直烧到胃里,她才想起,自己已经三天没吃过一口有滋味的东西。 婆婆的眼睛是第二年哭瞎的。春妮成了这个家的眼睛,也成了手和脚。 她学会了在月光下编鞋,因为白天要种地、拾柴、挖野菜。南瓜藤爬满弹坑时,她摘了第一个瓜,煮了一锅稀糊。婆婆喝了两口,忽然说:“要是他还在……” 春妮没接话。她想起七岁刚被卖来时,那个同样瘦小的男孩偷偷塞给她一块烤红薯。红薯烫手,她两只手倒来倒去,他就在旁边笑。 最后一次见面,他把她推进地窖时手在抖:“别出声,等我回来。” 再没回来。 战争结束那年,村里立了碑。春妮去看了,密密麻麻的名字里找到那个熟悉的,刻在不起眼的角落。她站了一会儿,从怀里掏出半个窝头,早上刚蒸的,还温着轻轻放在碑座下。 后来村里老人有时会议论:“春妮那丫头,心硬得很,男人没了都没见她哭过。” 他们不知道,她第一次用腌菜换来种子时,手抖得差点把坛子摔了;不知道每回编鞋,她总把最结实的留给婆婆穿;不知道夜里听见野狗叫,她会摸到门后,握着剪子坐到天亮。 春妮老了之后,常去碑前坐坐。有时带个窝头,有时什么都不带,就静静坐着。没人问过她祭奠的是谁,是那个早夭的丈夫,是自己被碾碎的童年,还是那些和腌菜、草鞋、南瓜藤纠缠在一起的,喘不过气的岁月。 历史书里写满了冲锋的号角和英雄的名字。而在这片土地的褶皱深处,无数个春妮正佝偻着腰,从灰烬里扒出半坛发霉的腌菜,在弹坑边种下能结瓜的种子。 她们不懂什么主义,也不喊什么口号,只是用裂口的手攥紧每一粒能吃的粮食,践行着最古老、也最坚韧的誓言: 人没了,粮还在,就能活。 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要让另一口气也续上。这或许不是英勇,却是生命面对毁灭时,最沉默也最震耳欲聋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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