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公公前几天去买菜时被一个着急上班的小伙子撞倒了。公公今年75岁了，当时小伙子就

我公公前几天去买菜时被一个着急上班的小伙子撞倒了。公公今年75岁了，当时小伙子就被吓到了，手足无措中不停地双手合十道歉。后来路人提醒他才想起来要打120，我赶紧过去陪同公公一起去医院。 公公今年七十五了，每天雷打不动要去菜市场转一圈。 那天早上七点半，他刚过完马路，手里还攥着买菜找的零钱——都是些硬币，在塑料袋里叮当作响。 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带倒了。 撞他的小伙子穿蓝白条纹衫，工牌在胸前晃悠，脸唰地白了。 他估计也就二十出头，膝盖软得差点跟着跪下，双手在胸前搓成个麻花，「对不起对不起」翻来覆去地说，声音都带了哭腔。 旁边卖豆腐的大婶喊「快打120啊！」他才哆嗦着摸手机，屏幕滑了三次才解锁。 我赶到医院时，公公正躺在观察床上，右腿打着石膏翘在支架上。 小伙子蹲在墙角，背对着我，肩膀一抽一抽的，手机屏幕亮着，停在「请假申请」的界面。 我心里其实有点堵——毕竟老人摔一跤不是小事。可公公突然冲我眨眨眼，那眼神，跟他当年偷偷给我塞糖时一模一样，这是为什么呢？ 「丫头，你帮这孩子看看，他那考勤会不会扣钱？」公公突然开口，声音还有点哑。 小伙子猛地抬头，眼泪挂在睫毛上，「爷爷，我、我赔医药费，我这个月工资……」 「赔啥呀，」公公拍拍床沿，「你这工牌……是软件园的？我孙子也在那儿上班，天天加班到半夜。」 后来才知道，公公退休前是中学老师，总说「孩子犯错，最怕的不是批评，是绝望」。 那天他看小伙子手抖得连电话都快拿不住，就想起三十年前自己第一次上课迟到，站在教室门口浑身冒汗的样子。 所以他没提赔偿，只是让小伙子留了个电话，说「要是我儿子问起，就说你送我回来的」。 现在公公还在医院躺着，每天都要问护士「今天有没有年轻人打电话来？」 小伙子每天下班都来，提着保温桶，笨拙地给公公削苹果——果皮削得坑坑洼洼的，像条歪歪扭扭的蛇。 其实那天我赶到时，也想过让他先押点钱。但公公拉着我的手，掌心的老茧蹭得我手心疼——有些事，比钱更重。 昨天我收拾公公的东西，在竹篮底发现个皱巴巴的纸条，上面是小伙子的电话，旁边还用铅笔歪歪扭扭画了个笑脸。 窗外的阳光刚好照进来，把那个笑脸映得暖融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