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嫂披头散发冲进院门时,鞋跟都掉了一只,脸上还带着巴掌印,哭着喊“爹!你得给我做主啊!”公公正在院里编竹筐,听见动静噌地站起来,手里的竹条“啪”地掉在地上。“咋了这是?”他脸一沉,看见三嫂脸上的红印,声音瞬间高了八度,“老三动手打你了?” 三嫂披头散发冲进院门时,鞋跟都掉了一只,脸上还带着巴掌印,哭着喊“爹!你得给我做主啊!” 公公正在院里编竹筐,听见动静噌地站起来,手里的竹条“啪”地掉在地上。 “咋了这是?”他脸一沉,看见三嫂脸上的红印,声音瞬间高了八度,“老三动手打你了?” 三嫂扑通跪在青砖地上,眼泪混着泥水滴在公公的布鞋前:“他说我藏私房钱,我说那是给娃攒的学费,他上来就一巴掌——” 公公的烟袋锅子在青石板上磕出火星,竹条在掌心勒出红痕。“反了他了!”他转身抄起门后的扁担,竹筐上没编完的提手垂下来,在风里晃悠得像条断了的蛛丝。 我从灶房探出头时,正看见公公的扁担擦着门框飞出去,砸在院外的老槐树上,震得槐花落了一地。三嫂的哭声突然卡在喉咙里,像被捏住脖子的猫。 “爹……”老三不知啥时候站在门口,左脸肿得老高,嘴角还挂着血沫,“是她先拿剪刀戳我后腰的。” 公公的扁担“哐当”掉在地上。他弯腰去捡竹条,手指抖得半天捏不住。竹条上的毛刺扎进肉里,他浑然不觉,只是盯着三嫂那双掉了跟的红皮鞋——那是去年老三去县城给她买的,当时她宝贝得连下地都怕沾泥。 “钱呢?”公公突然开口,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三嫂从裤兜里掏出个手帕包,一层层打开,露出三张皱巴巴的十块票子,还有一张揉烂的成绩单。“娃这次考了全班第一,老师说要交补习费……”她的指甲缝里还嵌着老三的血。 日头爬到头顶时,公公蹲在门槛上抽完了三袋烟。烟雾裹着槐花香飘进灶房,我看见他把那张成绩单抚平,塞进贴肉的口袋里,竹条在他手里又开始“噼啪”作响。 “老三,”公公的声音平得像院中的井水,“明天把你媳妇的鞋带去修修。”他把编了一半的竹筐推过去,“这个你拿回去,给娃当鸡笼。” 老三抱着竹筐出门时,三嫂突然说:“爹,那鞋别修了,底子早松了。”她的声音很轻,像一片槐花落在水面上。 公公没回头,只是把掉在地上的扁担捡起来,慢慢往院里拖。扁担划过青砖地,留下一道浅浅的白印,像一道永远不会愈合的疤。 那天傍晚,我看见三嫂在井边洗老三的衣服,木槌砸在石板上的声音,比往日沉了许多。井台边的槐花瓣被水泡得发胀,像一堆揉碎的心事。 炊烟升起来的时候,公公还在院里编竹筐。新的竹条在他手里翻飞,我数了数,那个鸡笼的眼儿,比往常密了三倍。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公公去县城,没给三嫂买新鞋,而是给娃买了个新书包,蓝布面的,上面印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至于那双掉了跟的红皮鞋,三嫂把它收在了箱底。去年夏天发大水,箱子被泡了,鞋帮子烂成了泥,只有鞋跟还硬挺挺地戳在那儿,像根没说完的话。
三嫂披头散发冲进院门时,鞋跟都掉了一只,脸上还带着巴掌印,哭着喊“爹!你得给我做
勇敢的风铃说史
2025-12-13 22: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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