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和朋友去野外挖荠菜,偶遇了城里开车来挖荠菜的老两囗,文质彬彬,穿着得体,态度和善。他向我们打听村里有没有卖家养的土鸡和笨鸡蛋的?想买点回去吃。我们细想了一下,这个有点难,农村现在也很少有人养鸡了,有个别养鸡的也只是为了给个孩子吃上个放心的笨鸡蛋,自己家吃点纯口味的草鸡肉,基本上价格高低都不舍得卖。 我蹲在田埂上掐荠菜,指甲缝里渗着青草汁。 朋友在旁边翻找,忽然碰了碰我胳膊。 路那头停着辆银灰色小轿车,下来两个老人,跟我们手里的荠菜袋子撞了个满怀。 他们穿得干净,男的戴鸭舌帽,女的围着丝巾,倒比我们这些沾泥的本地人更像踏青客。 "姑娘,这荠菜看着真新鲜。"老太太先开了口,声音软软的,"村里...有卖家养土鸡和笨鸡蛋的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 现在村里养鸡的人家十个里难寻一个,谁家要是养了几只,鸡蛋准是留给孙辈的,金贵得很。 "叔姨,这得碰运气。"我把荠菜理成小把,"前院二婶家倒有三只鸡,可她孙女每周回来,鸡蛋都攒着蒸水蛋呢。" 老爷子蹲下来帮我们拣掉枯草,手指关节有些僵硬。 "我们跑了好几个村子了。"他笑了笑,"城里超市的鸡蛋总觉得少点啥,孙子最近不爱吃饭,就想给他熬点真正的鸡汤。" 风把他的话吹得散散的,女的悄悄拉了拉他衣角,眼神里有歉意。 回去的路上,朋友突然说:"你觉不觉得,他们像在找什么弄丢的东西?" 我想起老太太丝巾上别着的玉兰花胸针,在麦田边的风里轻轻晃。 或许不是馋那口土腥味,是想给孙子找份带着泥土气的念想? 后来在村口小卖部买水,老板娘说那老两口每年三月都来,去年还在她家买过一篮子土鸡蛋。 "是给住院的老伴买的。"老板娘擦着玻璃柜,"今年换成给孙子找了。" 我捏着冰凉的矿泉水瓶,忽然想起老爷子说"真正的鸡汤"时,眼里的光暗下去半截。 他们走的时候,后备箱里只多了半袋荠菜。 车后视镜里,老太太还在回头望我们篮子里的荠菜,像在看什么稀世珍宝。 其实我们挖的荠菜,根上还带着湿泥,和超市里洗得干干净净的没两样。 田埂上的荠菜一茬茬长,可有些东西好像被时代连根拔起了。 年轻人嫌养鸡麻烦,老人精力跟不上,连带着那些关于味道的记忆,都成了需要碰运气才能寻到的稀罕物。 那天的荠菜我们分了一半给邻居张奶奶,她用猪油炒了满满一盘。 吃饭时她忽然说:"你们城里孩子现在吃的鸡蛋,怕是连鸡妈妈都认不得自己下的。" 我夹菜的手顿了顿,想起老两口空荡荡的后备箱。 如果下次再遇见他们,我想告诉他们村西头的老李头新养了几只芦花鸡。 只是不知道,那些咯咯叫的鸡仔,能不能孵出他们想要的春天。 风又吹过麦田,荠菜的清香混着泥土味,漫过了整个田埂。
哎哟,听我说个事儿——真是心里堵得慌。邻居一女儿转了五百块给她妈妈,说今年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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