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5年，授衔大会上，毛主席指着名单问：“那个凭一把大刀，砍杀27个鬼子的‘军中吕布’呢，怎么没有他的名字？”有人回答：“他回老家扛锄头去了！” 礼堂灯光刺眼，名单摊在桌上，军衔一格一格排得明明白白。 授衔审名单那天，毛主席看了一阵，忽然指着纸问起那句：“那个凭一把大刀，砍杀二十七个鬼子的军中吕布呢，怎么没有？”在场的人心里都跟着一紧。工作人员只好低声回话，说那个人早就退伍回乡，在地里种地养病。 话到这儿收住，一个当年砍下二十七个日军的兵，没有出现在这张名单上，只剩一句“扛锄头去了”。 那一年是新中国第一次大授衔，老部队出身的将领们胸前挂着勋表站在灯下。 按许多人心里的账，这个被点到名的人，战功、资历都不差，站进将军行列顺理成章。名单上没有他的名字，只能说制度有制度的规矩，战场有战场的记忆。 这人从哪儿来，要从河北邢台说起。 那里地少人多，手里没活就得往外走。吕俊生出身农家，十三岁被送到武安县给人钉鞋打杂。 没多久又被雇去收羊皮，扛着皮子在乡间乱跑，晚上往炕上一躺就睡着。 日子算不得好，身板却越长越结实。 他个头一路往上窜，很快窜到一米九二，那时候这样的个子在村里不多见。有个练武的老先生看他腿长臂长，把人叫进院子里试了几下，觉得有股子劲，就收为徒弟。 白天干活，晚上练拳舞刀，院子里的土被踩得实实在在，也给他攒下了往后拼杀的底子。 一九三七年，日寇全面侵华，八路军进了太行山。 吕俊生受够了日本兵的欺压，干脆随队参军，进了八路军一二九师。 当兵之后，他这副高个子身板开始有了用武之地。 扔手榴弹，他扔得远；练刺刀，他肯下功夫。几场仗打下来，立功通报上反复写进他的名字。 “军中吕布”这个叫法，是从山东夏津那一仗起的。那一带部队和日军僵持，他所在部队和敌人打了三天三夜。战壕里泥水与血水搅在一块，战士困得眼睛发红。 日军火力凶，八路军这边弹药补不上，子弹一颗颗抠着用，到第三天，弹药箱里只剩一点响动。 枪声总有停的时候，阵地不能丢，就只能上刺刀。 日军的兵个子不高，身体结实，刺刀训练刻苦。 和这种对手贴身厮杀，心里难免犯嘀咕。前线战士明白，多想没用，刺刀上膛，听令冲出去。 吕俊生个高，冲出掩体时格外扎眼，到了前沿整个人像一堵墙，刀一左一右扫过去，几个日军扑上来就倒下。 乱战中冷枪冷刺到处都是，他被一名日军从侧后刺中腰部，疼得直冒汗，脚下却没往回退。 咬住牙继续往前挤，一刀一刀把对面压下去。 等到喊杀声低下去，阵地稳住，他才被战友架着往后拖。战后统计战果，数字写在纸上，干部看着那一栏愣了好一阵：这一仗里，吕俊生一个人砍杀日军二十七名，这是从尸体上数出来的。 消息传开，连队、营里、师里都在讲这个高个子。 战士们给人起外号快，遇到这样的，嘴上就多了几分敬意，“军中吕布”三个字不知不觉就挂在他身上。夏津一仗只是他十多年战斗生涯中的一段。往前往后算，他一共立过八次一等功，“英雄”这个称号也拿了不少回，这些数字背后，是一次次端着刺刀往前扑。 一九五零年，新中国站稳脚跟，中央接见战斗英雄。 那天会场庄重，战士军装熨得笔挺。 轮到吕俊生走上前时，毛主席伸手握住他的手，笑着说：“知道你，很厉害。”一句话不长，一个基层战士，被记住名字、记住战功，心里有杆秤。 按常理看，以这样身家，再在部队里干几年，往上走几步不算难。 可枪林弹雨落下的伤不讲情面，腰上的那一刀逢阴天下雨就拧得人直冒冷汗。 部队对战斗英雄照顾不少，待遇可以谈，岗位也可以调。 吕俊生反复盘算，提出回乡养病，申请批下来，他脱下军装，回到河北的那个村子。 回村之后，他没把自己当“活招牌”，不爱多讲打了多少仗。 平常就是扛着锄头下地，跟乡亲一起播种、收割。 有人听说村里住着个砍了二十七个鬼子的老兵，远远看他几眼，在地头小声议论。他听见了，也是笑笑，低头继续刨地。 一九七零年十一月，这位被叫作“军中吕布”的老战士，在家乡病逝，六十三岁。 这样一串起来看，一个人一生的起落就明白了。 一头是夏津的血战，是刺刀下的二十七个敌人，是八次一等功、“英雄”称号，是毛主席那句“知道你，很厉害”；另一头，是授衔名单上空着的一行，是礼堂里的那句“回老家扛锄头去了”，是河北田间一个腰有旧伤、手里还攥着锄柄的背影。 后来老兵们偶尔提起“军中吕布”这个绰号，想到的不只是数字和头衔，而是那个高个子战士握着大刀往前冲的样子，也是在田埂上扶着锄头慢慢走远的背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