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的硅谷,英伟达还是一家挣扎在生死线的小公司。年轻的创始人黄仁勋咬牙接下了为日本世嘉公司Dreamcast游戏机开发显卡的重任。但却因技术路线错误陷入了绝境:产品无法交付,资金即将耗尽,公司剩下的钱只够维持30天。 他们选的技术路线从一开始就错了,那时候整个行业已经认定三角形才是3D图形的未来,微软的DirectX也只认三角形渲染。 可英伟达还在死磕二次曲面,这种老路线在PC上已经没人要,更别提跟即将主导市场的标准兼容。 工程团队拼了命地改,发现越改越远,时间越拖越长,钱却像漏壶一样往下掉,账上剩下的现金,撑不过一个月。 黄仁勋带着最后一点希望飞去日本,他没有准备任何遮掩的说辞,直接把真相摊在世嘉高层面上:我们做不出来,至少现在这个方向彻底走不通。 换成别的公司,可能当场翻脸撕合同,可世嘉美国区的负责人入交昭一郎听完后沉默了一会儿,问了黄仁勋一个问题:你们接下来想怎么做? 那一刻,黄仁勋没有谈技术细节,只说了两点:我们会立刻放弃二次曲面,彻底转向三角形渲染,我们会把所有资源砸到PC市场,因为那里才是未来。 他说完就把公司生死簿递了过去:再没有一笔钱进来,英伟达就得关门。 结果世嘉没有追讨违约金,反而把最后一笔尾款直接转成了五百万美元的投资,这笔钱在今天听起来微不足道,但在1996年,相当于给一家濒死的公司插上了氧气管。 英伟达因此拿到最宝贵的六个月缓冲期,裁掉一半人,砍掉所有不相关的项目,把命押在了一颗全新代号NV3的芯片上,也就是后来的RIVA 128。 这颗芯片没有花里胡哨的功能,只做一件事:把Direct3D跑得又快又稳,它不完美,画质甚至被一些对手嘲笑,可它便宜、好配合、驱动稳定,最重要的是它站在了微软那一边。 短短四个月,销量破百万颗,英伟达不仅活下来,还直接站到了3D加速卡第一梯队。 很多人把这个故事当成运气,或者黄仁勋个人魅力,他在那间会议室里做了一件当时几乎没人敢做的事:把最难堪的失败摊开给人看,并且立刻给出清晰的补救方向,世嘉投的不是钱,是对一种“认错但不认输”态度的信任。 这次死里逃生把一种极端危机感刻进了英伟达的骨头,黄仁勋后来反复对员工说,哪怕公司做到四兆美元,他心里永远觉得自己离破产只有三十天。 这种听起来夸张的焦虑,成了这家公司三十年持续领跑的真正引擎,它逼着英伟达每一次技术路线选择都像在赌命,也逼着他们在2006年孤注一掷地推CUDA,在2012年把自动驾驶当未来赌,在2022年囤下几乎所有高端封装产能。 世嘉那五百万美元,买下的不是一家小公司的存活,而是整个AI时代最恐怖的计算怪物诞生的入场券。 所以下次你再看到有人说“黄仁勋运气好”,你可以告诉他:运气是留给敢把棺材本掀开给别人看、然后立刻告诉别人下一步怎么走的人。 你觉得一家公司最核心的生存能力,到底是技术,还是敢于把失败说出口的勇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