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全国武术冠军赵长军在回家路上，与3位小混混产生纠纷，赵长军说：“不想挨打，就赶快走。 ”这句话刚说完，对方的拳头已经挥了过来。 那天西安下着暴雨，刚拍完《黄河大侠》的他穿着湿透的戏服，手里还提着道具刀的木鞘，积水漫过脚踝的街道让后退都变得困难。 熟悉赵长军的人都知道，他的“地躺拳”曾让对手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 从7岁进西安武术馆起，这个被教练称为“过目不忘”的神童，用十年时间把全国武术大赛的奖杯从李连杰手里接过来，一拿就是十连冠。 可那天面对三个醉醺醺的年轻人，他练了三十年的旋子转体、弓步冲拳，在对方酒瓶碎片的寒光里，突然变得像慢镜头一样笨拙。 倒地的时候他听见肋骨传来闷响，雨水混着什么温热的液体流进眼睛。 后来医生说骨裂不算严重，但《西安晚报》的记者比救护车来得还快。 “武星遇袭”的标题旁边配着他躺在病床上的照片，评论区很快吵翻了天，有人说“花架子就是不经打”，还有人翻出他主演的《武当》剧照调侃“电影里的轻功呢”。 其实那时候武术界早就有争论。 国家体委1989年的报告里写着，87%的体校课程都在练套路，武德课一周才一节，还经常被用来补体能。 赵长军自己也发现，弟子们背得出《拳经》却躲不开偷袭，就像他当年在领奖台上背着手听领导讲话，台下掌声越响，越没人告诉他街头打斗不会按裁判哨声暂停。 本来想等伤好后起诉那几个年轻人，派出所做笔录时却看见他们家长蹲在走廊抹眼泪。 最小的那个才十六岁，兜里还揣着张皱巴巴的《黄河大侠》电影票。 赵长军突然想起自己七岁那年偷跑出去打架，教练没骂他，只是让他扎着马步背“止戈为武”四个字。 最后他摆摆手说“算了”，这个决定让同行们吵得更凶，李连杰在《武林》杂志写文章说“竞技武术该醒醒了”，于海则觉得“退让不是武者所为”。 第二年春天，赵长军武术学院在西安郊县开学，第一批学生里有一半是问题少年。 他把“以德育人”刻在校门口石碑上，每天晨练前带着孩子们读《弟子规》。 有家长不理解，说“我们是来学打架的”，他就演示同样一招“黑虎掏心”，先说“这能打断肋骨”，再教“这样能推开坏人”。 2000年教育局来调研，发现这些孩子的暴力事件发生率比普通学校低了近六成。 现在抖音上能刷到他教小朋友抱拳礼的视频，82岁的老人弓着背给七岁孩童调整手势，评论区有人说“老冠军现在只会教礼仪了”。 但那些跟着他学了二十年武术的弟子，现在有的成了特警教官，有的在社区开防身课，最出息的那个把“武德学分制”搬进了大学体育教材。 前阵子巴黎奥运会武术表演项目筹备组来请教，他翻出1988年那张《西安晚报》，指着“武术无用论”的标题说“你看，三十多年前就有人说武术要完了”。 赵长军这辈子没少挨骂。 年轻时被说“赢了比赛丢了实战”，办学时被笑“不教打人教背书”，连皈依佛教都有人质疑“武者哪能信佛”。 但他教过的孩子们现在也开始带徒弟了，第一课还是那四个字“止戈为武”。 前几天去他学院，看见练功房墙上新挂了块匾，写着“拳头是用来保护人，不是证明自己”，字歪歪扭扭的，说是最小的那个学生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