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肯斯坦》中的这段两个男人一个女人的畸形关系,确乎可以用狗血来形容。美云车祸撞人由男友葆树顶罪,美云没有等待葆树出狱,而是和其峰地下情怀孕,其峰本想离婚却被女儿割腕相逼,二人分手。美云偶遇葆树,为报偿将胃癌晚期的他接回自己家中照料,形成了诡异的寄生关系。 车祸、替罪、入狱、癌症、第三者、流产、失业……在这个晦暗潮湿的城市里,沉重苦难的巨手挤压着普通百姓,直播间的妆容背后是一地鸡毛,服装小店被一句差评轻易压倒,丈夫跑路的孕妇独自看守倒闭的工厂,本该充满希望的时期却只剩下吊带裙上未拆掉的吊牌随风摇晃。 曾美云的身上是矛盾体的集成,她始终期待着向前走,又被旧的愧疚纠缠。她忍受不了在原地等待,追寻新的生活,找下一任,大口吃饭、吃药试图留下腹中的婴儿,在破败中保持着高精力的挣扎;同时她又被自己内心欠下无法偿还的人情债深深束缚,用金钱、肉体、时间似乎都无法解开心灵的死结,没有人试图让她赔偿什么,但她在自我的观念中沉沦。 葆树则享受起了自己无所作为、随意支配美云的日子,被困电梯时他再次选择让美云先行逃生,自己留在电梯中。在潜意识里,道德绑架美云是他唯一能体现出自我价值的时刻,哪怕为此付出生命也情愿。而美云找不到一条摆脱绑架的路,在流产失去了生活最后的念想的那一刻,她甚至不肯放葆树离开,不愿意斩断病态的关系,既然无力偿还,她选择了加深自己的亏欠。 在这场悲剧中,每个人都以沉沦的方式苦求着精神上的生命意义,最终彼此折磨。这样的都市故事不常见,这样的枷锁却常留在日头照不透的城市角落里;用堆砌苦难的方式书写普通人的情感创伤,一方面“狗血”,另一方面也足够“扎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