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朱时茂为了方便工作，准备花10万元买一台夏利。因为还差不少钱，他找到

1988年，朱时茂为了方便工作，准备花10万元买一台夏利。因为还差不少钱，他找到陈佩斯：“老兄，借我3万买车。”陈佩斯当即答应，但提出要求：“钱可以借你，但我有事的时候，车你要借我。” 那时候的10万块，能在北京二环内换套带院子的平房，夏利轿车更是稀罕物，车头上的银色立标在阳光下能晃得人睁不开眼。朱时茂攥着刚凑齐的7万块，指节都泛了白——这几乎是他全部积蓄，原想着跑剧组能少遭罪，没承想给自己找了个“车管家”。 每天清晨六点半，陈佩斯的敲门声比闹钟还准。“老朱，菜市场新鲜带鱼就剩最后两条”“道具组的背景板得拉一趟”，有时甚至揣着两个热馒头就钻进驾驶室，留下朱时茂对着空荡的院门哭笑不得。有次朱时茂要去机场接导演，前一晚特意把车钥匙藏在抽屉，结果陈佩斯直接翻窗进了屋，举着钥匙喊“我妈让带的土鸡蛋再不去拿就坏了”。 最悬的一次是1992年冬天，朱时茂要去天津演出，提前三天就跟陈佩斯约好车。演出前一天去取车时，院子里空空如也，雪地里只有两道轮胎印。他急得直转圈，直到傍晚才看见陈佩斯顶着风雪把车开回来，挡风玻璃上结着冰碴，手里却拎着个保温桶：“你上次说想吃的天津十八街麻花，排了俩小时队。” 没人知道，朱时茂父亲住院那半个月，陈佩斯每天凌晨四点开着夏利去医院排队挂号；剧组搬道具缺人手，他总找借口“开车拉道具顺路”，实则一个人扛了三个大箱子。有回夏利在半路抛锚，陈佩斯愣是推着车走了两公里，到朱时茂家时满头白霜，却笑着说“就当给你洗车了”。 街坊邻居常打趣朱时茂“花钱给别人买车”，连剧组同事都觉得陈佩斯“精得过了头”。可朱时茂心里门儿清——那年自己女儿出生，陈佩斯抱着夏利的备用轮胎就往医院冲，说“这胎纹深，雪天安全”；后来陈佩斯拍电影缺资金，朱时茂二话不说把刚拿到的片酬全转了过去，连借条都没让写。 80年代的人际关系，总带着股子“糙劲儿”的真诚。不像现在借钱要拟合同，借车得算油费，那时候的“麻烦”是心照不宣的亲近——你敢开口，是信我不会拒绝；我肯应下，是知你定会回报。就像那台夏利，方向盘套磨出了毛边，座椅上沾着陈佩斯常吃的韭菜盒子味儿，朱时茂却每次保养都让师傅多喷点陈佩斯喜欢的柠檬香水。 六年时间，夏利的引擎盖被石子崩出了星星点点的坑，后备箱盖因为总装道具而关不严实，可朱时茂从没提过修车钱。陈佩斯也从没说过感谢，只是在朱时茂生日时，默默把攒了半年的粮票换成了一台进口相机——那是朱时茂念叨了很久的东西。 后来两人都换了新车，夏利被停在老院的角落里，车标都掉了漆。但每次路过，陈佩斯还是会习惯性地拍拍引擎盖，朱时茂则笑着踢踢轮胎：“当年要不是你天天借车，我哪能练出坐公交抢座的本事。”台下合作的默契，台上包袱的精准，早就在这日复一日的“麻烦”里，熬成了旁人学不来的火候。 前阵子整理老照片，朱时茂翻出一张两人蹲在夏利旁吃冰棍的照片，陈佩斯的胳膊还搭在满是划痕的车门上。他拍了张照片发给陈佩斯，秒回的消息只有三个字：“车还在？” 屏幕这头，朱时茂笑出了声——有些情谊，就像那台跑了六年的夏利，就算零件老了，引擎声哑了，踩下油门时，照样能听见当年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