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房女孩没交房租，问了一声两天不回我，今天早上我突然接到派出所电话，女孩报警了，把我直接整懵了。派出所的接待室里，瓷砖地冻得人脚踝发疼。值班民警指着对面缩在椅子上的女孩：“她说你威胁要撬门，还发信息恐吓她。” 我盯着女孩眼下的青黑，想起上周催租时，她微信回复的 “再宽限几天”，后面跟着个哭脸表情。手机在裤兜里震动，是刚收到的短信，显示她欠缴的房租滞纳金又多了五十块。 这个月房租该交的日子过了三天，我给租房的女孩发微信，“房租记得转一下”，消息旁边一直是灰色的“未读”。 手机屏幕在桌上亮了又暗，充电器的线绕了三圈，像我心里那点没说出口的急。 第二天晚上我又发了条，“看到回个话”，还是没动静，我开始琢磨要不要打电话，又怕她不方便。 第三天早上七点，手机突然炸响，来电显示“XX派出所”，我握着牙刷跑阳台接，泡沫滴在拖鞋上。 “你是李XX吗？过来一趟，你租客报警了。”警察的声音跟冰一样，我举着牙刷站在阳台，脑子空得像被抽了真空。 接待室的瓷砖地比我家楼道的还凉，穿单鞋的脚踝像踩在冰棱上。 值班的警察指了指对面椅子上的人，“她说你要撬她门，还发信息吓唬她。” 我这才看清女孩，头发随便扎着，眼下的黑比上次视频看房时深多了，手指抠着牛仔裤膝盖那块磨白的地方。 我站在接待室门口，冷风灌进脖子，这叫什么事啊？ 警察把她手机递过来，屏幕上是我的微信聊天记录，“再不交只能按合同来了”这句话被红笔圈出来，旁边写着“威胁”。 我摸出自己手机翻开聊天框，上次说话还是上周三，她发“姐再宽限几天吧，实在凑不齐”，后面跟个哭脸表情，我回了个“行”，再没发过别的。 “我什么时候说要撬门？”我声音有点抖，不是气的，是懵的。 女孩突然站起来，椅子腿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响，“你那天说完‘按合同来’，我就梦见你拿钥匙开门进来，我……”她话说一半又坐下，肩膀抖得厉害。 警察让我坐下，给倒了杯热水，杯子在瓷砖桌上滑了一下。 “她刚毕业，揣着毕业证来的北京，上个月被前房东坑了押金，工作也没找到。”警察低声跟我说，“昨天接到你信息，以为又要被赶出去，一晚上没睡。” 我看着她脚边那双旧运动鞋，鞋边沾着泥，鞋舌头歪在一边，突然想起自己刚毕业那年，也是攥着最后两百块钱在出租屋里数，房东打电话来都不敢接。 “房租你别急着交，”我把手机里的转账记录给她看，“我把滞纳金设置成零了，找到工作再说。” 她抬头看我，眼睛红得像刚哭过的兔子，“姐你不赶我走？” “合同里写着呢，不可抗力可以协商，”我扯了个笑，“你这算‘找工作困难症’，特殊情况。” 警察在旁边记笔录，笔尖划过纸的声音沙沙的。 出来的时候太阳刚爬到楼顶，女孩跟在我后面，“姐我能加你支付宝吗？发了工资第一时间转给你。” 我把二维码给她，看着她头像从灰色变成彩色，是只抱着胡萝卜的兔子。 回家路上收到她信息，“谢谢姐，我今天去面试，一定能过。”后面跟了三个加油的表情。 我踢着路边的小石子走，风里有春天的味儿了，手机震了震，是银行提醒，她转了五百块，备注“先交一部分，剩下的很快”。 其实我知道，谁出门在外还没个难的时候呢？那天在派出所，看着她抠裤子的手，我就想起我妈说的，过日子跟走路似的，有时候得慢一步，等等后面的人。 只是我没想到，一句“按合同来”能把孩子吓成那样，后来我把租房合同改了，在“催租方式”那条后面加了行小字：沟通时需附带安抚表情，禁止使用“必须”“只能”等词语。 现在每次有新租客，我都把合同给他们看，指着那条笑，“这是被报警逼出来的经验，管用。” 他们总问“真有人报警啊？” 我就说“嗯，一个小姑娘，后来找到了挺好的工作，现在还跟我分享面试技巧呢。” 生活这事儿，有时候你以为是道坎，其实跨过去回头看，不过是块垫脚石，就是得小心别让石头硌着别人的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