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茧时的那束光 窗台上的蚕茧裂开道银线时,我正对着画纸发呆。铅笔在素描本上反复勾勒同一片花瓣,却总也画不出莫奈笔下那种流动的光影。蚕茧轻轻颤动,像颗被风吹拂的珍珠,忽然让我想起三个月前,美术老师看着我的作品说:“你总困在自己的安全区里,就像蚕吐丝自缚,永远变不成蝴蝶。” 那时我只画静物,苹果的弧度、陶罐的阴影,这些可以反复修改的线条让我安心。直到老师把我拉去公园画风景,我握着画笔的手竟发起抖来。云在动,光在变,连草叶上的露珠都转瞬即逝。第一幅画彻底失败,远景的树像浓墨打翻,近景的花又显得僵硬刻板。我把画纸揉成一团,蹲在湖边委屈地想:为什么非要跳出熟悉的领域? 蚕茧的颤动越来越剧烈,银线变成裂口,露出里面淡青色的翅尖。我忽然想起乡下外婆家的菜园,童年时曾见过蝴蝶破茧。那只灰扑扑的虫蛹在篱笆上挂了三天,我蹲在旁边看它挣扎,薄茧被撑得透明,蝴蝶的触须一次次顶开缝隙又滑落。外婆说:“别帮它,这口气要是泄了,翅膀就硬不起来。” 美术课的转折发生在一个雨天。我躲在美术馆的印象派展厅,看着莫奈的《睡莲》忽然顿悟:那些模糊的笔触不是潦草,是光与水的共鸣。我试着放下铅笔,拿起从未用过的水彩。颜料在纸上晕开的瞬间,我像被什么东西撞开了心扉——玫瑰的绯红可以渗进天空的淡蓝,阴影里也能藏着细碎的金光。虽然第一张水彩画色彩斑驳,却被老师贴在了画室的墙上,旁边写着:“破茧的第一步,是敢让阳光进来。” 窗台上的茧壳终于裂开大半,蝴蝶的翅膀湿漉漉地展开,像揉皱的锦缎慢慢舒平。我想起那些画不好风景的日子,想起修改水彩时打翻的颜料盘,忽然明白成长从不是顺理成章的蜕变。就像蝴蝶要挣破茧的束缚,我们也要撕开自己编织的“安全网”——可能是不敢尝试的胆怯,是不愿改变的固执,或是害怕失败的自卑。 曾有同学羡慕我画得稳定,我说以前的稳定,不过是作茧自缚。那些只画静物的日子,就像把自己关在玻璃罩里,看得见外面的风景,却永远触不到风的温度。而当我拿起水彩的那一刻,才真正体会到创作的快乐,就像蝴蝶第一次扇动翅膀,感受到空气托举的力量。 蝴蝶终于从茧中飞出,在窗台的阳光下扇动着斑斓的翅膀。它停在我的水彩纸上,翅膀上的鳞粉与画中的光斑融为一体。我握着画笔笑了,原来成长从不是孤独的挣扎,那些破茧时的疼痛,都会变成翅膀上最闪亮的纹路。 别害怕走出熟悉的世界,别让“安稳”变成束缚自己的茧。当你鼓起勇气撕开裂缝,就会发现,阳光早已在外面等候,而你,终将在风中展开属于自己的翅膀。
破茧时的那束光 窗台上的蚕茧裂开道银线时,我正对着画纸发呆。铅笔在素描本上反复勾
麟开祥趾
2025-11-25 14:1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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