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平反的钟伟找到黄克诚，开口就要那套栽着二十棵桃树的老房子。 黄克诚把烟袋往桌

刚平反的钟伟找到黄克诚，开口就要那套栽着二十棵桃树的老房子。 黄克诚把烟袋往桌上一磕：“你小子越活越回去了！那是国家的房子，不是你钟伟的私产！” 钟伟的脸瞬间涨成了关公脸。 这位在战场上敢跟彭德怀拍桌子的少将，此刻像个挨训的新兵。 1980年的北京，平反文件还带着油墨香，他却为一间老房子红了眼。 那院子里的桃树是1955年授衔后亲手栽的，枝桠间还挂着他蒙冤前最后一个春节的灯笼。 黄克诚的烟袋锅里火星明明灭灭。 作为主持平反工作的中纪委书记，他见过太多干部伸着手要待遇。 但钟伟不一样，这个1930年在他手下当通信员的小鬼，曾在湘江战役中背着电台横渡急流，右臂被子弹打穿都没松过手。 “当年你抢敌人粮库分给百姓时，怎么不说那是'你的'？”老首长的话像子弹，精准击中钟伟心里最软的地方。 钟伟攥着衣角转身就走，走到门口又回头：“那桃树……”“让管理员好好看着！”黄克诚打断他，声音却软了三分。 后来有人看见，两位头发花白的老军人在院子里移栽桃树苗，泥土溅了满身，像当年在长征路上分享一块青稞饼时那样自然。 回到分配的普通小院，钟伟把平反通知书锁进木箱。 儿子钟戈辉想让父亲托老战友安排工作，被他拿鸡毛掸子追着打：“我钟伟的兵，战死也不能当蛀虫！”1982年全军干部住房标准调整，按正军级待遇他能换三室一厅，却拄着拐杖跟管理员说：“够住了，把好房子留给前线回来的年轻人。” 1947年靠山屯战斗的硝烟仿佛还在眼前。 时任师长的钟伟违抗命令追击敌军，硬是啃下硬骨头。 战后林彪拍着他的肩膀笑：“你小子敢抗命，有我当年的影子。”此刻他摸着墙上褪色的地图，突然懂了：战场上的“敢”是勇气，官场上的“不敢”才是风骨。 1984年春天，钟伟在南京军区顾问任上病逝。 遗嘱里写着不立墓碑，骨灰撒在平江起义旧址。 如今那二十棵桃树还在老院子里结果，钟伟住过的普通小院成了干部教育基地。 讲解员指着墙上泛黄的平反通知书，总会说起那个细节：老人临终前反复摩挲着“国家的房子”五个字，像在擦拭一枚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