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承志是出了名的“妻管严”,晚年想吃肉,妻子却不让,他指着门说:你看谁来了?妻子扭头看向门口,脸色骤变。 北京的大院生活里,廖承志是出了名的“被管得严”,在家里,这位在外交场上纵横捭阖的大人物,到了饭桌前常常显得没什么发言权。 晚年光景,廖承志肚子里的馋虫被勾了起来,吵嚷着非要吃红烧肉,妻子经普椿却像个守门神一样,冷着脸把筷子一横,硬是不松口。 正当两口子在客厅里因为一块肉“对峙”时,廖承志突然嘴角上扬,指着门口冲妻子努努嘴:“你瞅瞅,救兵来了。” 经普椿皱着眉回头,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又转为通红——站在门口笑吟吟的,竟然是邓小平,更绝的是,老首长手里还颇接地气地提溜着一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 “我看老廖是想改善生活了,你这当‘管家婆’的也太铁面无私喽!”邓小平一边打趣,一边把肉递过去,这下连“严妻”也没了脾气,只能红着脸去厨房张罗。 饭桌上,那一碗透亮的红烧肉端上来,廖承志笑得像个孩子,一边大口嚼着,一边含混不清地对着老友感慨:“别看她管得宽,这是我的福气。当年坐大牢,我想抢个发霉窝窝头都难,现在有人管着不让吃,那是怕我身子骨垮了。” 这话听着像是怕老婆的托词,可若把时光倒带回几十年前,便能读懂这份“管制”背后沉甸甸的酸楚,经普椿的严厉,其实是另一种形式的战后应激反应——她太怕失去眼前这个人了。 两人的缘分始于1933年的上海滩,那时空气里都飘着白色恐怖的血腥味。经普椿是名门闺秀,父亲经亨颐是何香凝的老邻居,她常去何家帮忙,因此结识了刚从租界巡捕房被营救出来的廖承志。 年轻的廖承志不仅精通德、日、法、俄、英五国语言,还会画画搞艺术,但他的一身才华全用在了那漆黑的阁楼里。 白天,他躲在暗处刻写革命传单,满屋子都是刺鼻的油墨味;夜里听见楼道响动,得时刻准备销毁文件。 那时的经普椿,看着是个柔弱姑娘,其实早成了廖承志的“地下战友”。她把重要的情报卷成细条,藏进盘起的发髻里,或者压在菜篮子底下,穿过巡捕的眼皮子底下传递消息,这种刀尖上舔血的日子,让两颗心迅速靠近。 还没等两人把话说开,离别就先一步到了,经普椿被哥哥强行带回浙江老家“软禁”,而廖承志接到了奔赴川陕苏区的命令。临行前,廖承志留下那句著名的承诺:“如果你真爱我,就请再等我两年。” 这一等,哪止两年? 廖承志进了苏区,迎接他的不是铺满鲜花的凯旋路,而是张国焘那近乎偏执的审查,这位满腔热血的才子因为反对错误路线,被扣上了“特务”帽子,直接给铐了起来。 漫漫长征路上,他是戴着手铐一步步走下来的,直到红军会师,在周恩来的极力营救下,他才重获自由和党籍。而在大后方,他寄出的那一封封报平安的家书,全被经普椿的哥哥悄悄扣下,石沉大海。 即便后来结了婚,安稳日子也没过几天,廖承志在广东又一次被国民党逮捕,关进集中营。这一次,经普椿不再是那个只会在家哭泣的小姑娘,她一边照顾婆婆何香凝,拉扯孩子,一边四处打探丈夫死活。 在那些最艰难的岁月里,她曾揣着冰冷的干粮守在监狱门外,只为看一眼那高墙,这种长期处在极度焦虑中的等待,让她在后来的岁月里,对丈夫的健康有着近乎偏执的掌控欲。 好不容易熬到了1946年,在多方营救下,廖承志终于出狱,夫妻俩在重庆重逢时,彼此都已脱了几层皮。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青年,落下了一身病痛——严重的心脏病,早已不堪重负的肠胃。 新中国成立后,廖承志又像个陀螺一样转了起来,他既管侨务,又抓对日工作,经常熬夜批文件到凌晨。 1952年,北京迎来了战后第一批冲破阻力访华的日本帆足计、高良富等人,接待他们的正是精通日语、深谙日本文化的廖承志。 而在海峡对岸,他更是挥笔写下了那封震撼海内外的公开信,“经国吾弟”四字一出,文言文的古风里藏着的是对国家统一的深情呼唤,虽然蒋经国未曾公开回信,但这封信像一颗种子,埋在了无数人的心里。 正因为看着丈夫这样没日没夜地消耗生命,经普椿才变本加厉地成了“管家婆”,医生千叮万嘱要清淡饮食,她就必须狠下心来控制他嘴里的每一口肉。 1980年,廖承志心脏病加重,不得不去美国做搭桥手术,经普椿寸步不离,术后还没养多久,廖承志又恢复了每天高强度的会客和工作。 那天他在饭桌上对邓小平说的“是福气”,真不是场面话。他在黑牢里啃过发霉的干粮,在长征路上忍过彻骨的饥寒,如今能有人在耳边絮叨着不让吃肉,哪怕是严厉的“管制”,也是透着烟火气的温存。 可惜,这种“管制”终究没能留住时间,廖承志因突发心脏病离世后,经普椿在悼文中字字泣血:“五十年的恩爱,半个世纪的坎坷。”这半个世纪里,他们把分别当成了常态,把重逢过成了节日,在那个动荡的年代里,用等待和坚守诠释了什么是属于革命者的浪漫。 信源:中国共产党新闻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