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美国华人演员黄柳霜为支持祖国抗日,倾尽所有资产。谁料,宋美龄访美时,却将她满是嫌弃的将她拒之门外,还放话:“她还不配当我的座上宾!” 黄柳霜,1905年,她出生在洛杉矶唐人街,家里的营生是一间洗衣店。 小柳霜的梦想,不是一辈子闻着肥皂水味,而是银幕上的光影世界。九岁那年,她攒下给家里送衣服的小费,偷偷买了张电影票,从此着了魔。14岁,她终于在一部电影里跑了个龙套,虽然没台词,但她眼神里的光,已经藏不住了。 黄柳霜靠着一股“拼命三娘”的劲儿,硬生生挤进了这个圈子。她在17岁时主演了《海逝》,演技好到让《纽约时报》都为她叫好,英国影评人直接夸她“达到了大师水准”。接着,她又被当时的巨星道格拉斯范朋克看中,参演了年度大片《巴格达窃贼》,一炮而红,成了全球杂志的封面女郎,时尚界的宠儿。 但是,这条路充满了屈辱。因为当时的美国法律和电影审查法规禁止跨种族婚姻,更禁止异族演员接吻。这堵“铁墙”直接把她堵死在了主角的门外。她的角色永远是:低贱的奴隶、凄惨的舞女、背叛的间谍,或是惨遭白人抛弃的无名情妇。 她曾带着悲凉的口吻说,自己在电影里“死了一千次”,“可怜巴巴地死去好像已经成了我的绝活。”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像《大地》这种以中国为背景的史诗大片,让白人女演员来演中国女主角,而她这个真正的华裔却被拒之门外,理由是“观众不习惯看亚洲面孔”! 1928年,她一气之下去了欧洲,在德国、法国、英国,她终于被当作一个真正的演员看待。她用英语、法语、德语演戏,在欧洲影坛站稳了脚跟,甚至获邀出席了英国王室宴会。 尽管在西方世界摸爬滚打,黄柳霜的血液里始终流淌着对祖国的感情。1936年,她回到了魂牵梦绕却从未踏足的祖国,上海。顾维钧、林语堂、梅兰芳等名流都热情地欢迎她,让她感受到了久违的“家”的温暖。 然而,1937年,“七七事变”爆发,全面抗战开始。身在美国的黄柳霜心急如焚。她没有选择独善其身,而是毅然投身到抗日救亡的洪流中。 她做了什么?她没有枪,但她有影响力。 第一件事,她将自己在中国购买的全部珠宝首饰拿出来义卖,这些义款,在1939年一分不留地汇回中国,用于购买急需的药品和物资,支持抗战。 第二件事,她变身“非官方外交官”。她在电台发表演说,在慈善机构集会演讲,向美国民众揭露日军在中国的暴行,特别是南京大屠杀的惨状。 她甚至改变了自己的戏路。在《上海女儿》、《重庆来的女士》等电影中,她开始扮演勇敢、正直的华裔女性,努力扭转银幕上对中国人的刻板印象,她用行动告诉世界:爱国不是一句口号,而是实实在在的付出和牺牲。 黄柳霜的贡献,李宗仁将军曾致函感谢,无数海外华人为之动容。但最让她心寒的,恰恰来自她最想亲近的“自己人”。 时间来到1943年,蒋介石夫人宋美龄访美,在国会发表了流利的英文演讲,在美国社会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她优雅、现代、受过西方教育,代表着民国政府试图向世界展示的“新中国精英女性”形象。 宋美龄的行程中,包括好莱坞之行。众多好莱坞巨星簇拥在她身边,如同众星捧月。黄柳霜满怀希望,渴望能参加,哪怕只是以一名抗日支持者的身份站在台下。 她等来的,却是一个冷酷的拒绝。 中方代表团明确向活动主办方交代,不邀请黄柳霜。这并非无心之失,而是宋美龄本人的决定。 在宋美龄及其精英阶层的眼中,黄柳霜代表着什么?她代表的是洛杉矶唐人街的洗衣店、餐馆、黑帮和苦力,是银幕上那些“低俗”的、被白人男性凝视的妓女、舞女形象。这种形象,与宋美龄要展示给美国的“新中国”形象——高贵、受过良好教育、现代文明——格格不入。 “她还不配当我的座上宾!” 这句话,像一把冰冷的刀,深深地刺入了黄柳霜的心脏。 她在西方社会受够了种族歧视,好不容易靠着一腔赤诚为祖国倾尽所有,却在最需要得到祖国认同的时候,被自己人以“形象低劣”的理由拒之门外。她在美国是“东方他者”,在中国的精英眼中,又成了不符合“国际形象”的符号。她仿佛被夹在了东西方世界的巨大裂缝中,两边都无法安放灵魂。 这次冷遇,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心灰意冷的黄柳霜逐渐淡出影坛,在1961年因心脏病突发孤独离世,年仅56岁。她的葬礼简单低调,很快就被历史的尘埃所覆盖。 然而,历史终究是公正的。 2005年,她的百年诞辰时,她的传记在美国出版,人们开始意识到她一生所承受的屈辱和她为中国做出的巨大贡献。 到了2022年10月25日,美国铸币局发行了一套25美分纪念币,硬币上首次出现了亚裔面孔,而这个面孔,正是黄柳霜! 这套硬币属于“美国女性铸币项目”,是为纪念那些对美国发展做出巨大贡献的女性。 这枚硬币,是对她一生奋斗最好的褒奖,它跨越了种族的偏见,跨越了时代的藩篱,也彻底推翻了当年宋美龄“她不配”的傲慢判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