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让孩子看电视、玩手机,那他闲下来的时候,让他干什么呢?这个问题我琢磨了好久。去年暑假我把儿子的平板没收了,结果他像只没头苍蝇似的在屋里转悠,最后竟然躺在沙发上发呆,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如果不让孩子看电视、玩手机,那他闲下来的时候,让他干什么呢? 这个问题我琢磨了好久,像块没泡开的茶饼,堵在去年暑假的开头。 七月中旬,我趁儿子午睡,把他的平板塞进了衣柜最底层——密码设成他生日倒过来,当时觉得自己挺聪明,既藏得隐蔽,又能在他真急了时拿出来救场。 他醒了找平板,翻遍沙发缝、书包侧兜,连我枕头都掀了个底朝天。 没找到,没哭也没闹,就坐在地毯上,手指捻着一根掉下来的猫毛,捻了快十分钟,毛絮在他指尖卷成个小球。 我躲在厨房门后偷看,心里发毛——这小子平时看动画片能笑出眼泪,玩游戏能喊到邻居敲门,怎么突然蔫得像晒过头的黄瓜? 下午更糟。 他在客厅走直线,从茶几这头到电视柜那头,数地砖格子;扒着阳台栏杆看楼下老太太浇花,一看半小时,连老太太回屋了都没动;最后干脆四仰八叉躺上沙发,脑袋枕着扶手,眼睛盯着天花板那块水渍,一动不动。 我做饭时他维持这个姿势,洗完碗出来还那样。 阳光慢慢斜过去,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一截被人遗忘的绳子。 “你不无聊吗?”我终于忍不住,坐在沙发边问。 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声音闷闷的:“无聊啊。” “那找点儿事做?” “做什么呢?”他转头看我,眼睛里空空的,“以前都是平板告诉我现在该看动画片还是玩游戏,现在它不在,我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这句话像根细针,一下扎在我心口。 我总说没收平板是为他好,怕他沉迷、怕他眼睛坏了、怕他学短视频里的乱七八糟——却从没意识到,我用电子屏幕填满他时间的同时,也顺手拿走了他自己找乐子的本事。 那天晚上,我把平板从衣柜里拿出来,放在他书桌上。 他眼睛亮了亮,又暗下去:“你不是不让我玩吗?” “玩,”我说,“但每天只能玩一小时。剩下的时间,我们一起想点别的事做,好不好?” 他没说话,算是默认。 第二天我没叫他起床。 等我煎好鸡蛋,看见他蹲在阳台,手里捧着个玻璃罐,罐子里爬着两只西瓜虫。 “楼下花坛抓的,”他头也不抬,手指敲着罐壁,“它们打架的时候会卷成球,你看——” 我靠在门框上,看他小心翼翼把罐子举到阳光下,西瓜虫的影子在墙上慢慢爬。 突然想起我小时候,暑假也没有手机啊。 那时候蹲在院子里看蚂蚁搬家,能看一下午;拿粉笔在地上画格子跳房子,跳到太阳落山腿都软了;甚至把奶奶的缝衣线缠在手指上,假装自己是会飞的大侠。 那些没人管的“无聊”时间,原来都长成了现在想起来会笑的回忆。 后来我们一起做了很多事。 他用乐高拼了个“昆虫观察站”,把西瓜虫放进去,每天拿彩笔歪歪扭扭记观察日记;我们在楼下捡树枝,回家用微波炉烤棉花糖——虽然烤糊了三个,但他笑得前仰后合,糖渣掉了一衣襟;有天下午下雨,我们干脆搬小凳子坐在窗边,比赛谁数的雨滴先从玻璃上流到窗沿。 平板还在他书桌上,每天一小时,他会自己定闹钟,时间一到就关掉,比我还准时。 上周整理他书包,掉出来一张画。 纸上画着两只圆滚滚的西瓜虫,旁边写着“我的朋友:小黑和小花”,画的角落有个小小的我,坐在沙发上,眼睛盯着天花板——那是他刚开始发呆的样子。 我突然明白,孩子不是需要被填满的空盒子,是需要自己去翻山越岭的小探险家。 我们总怕他们“闲”出问题,却忘了那些看起来没用的发呆、闲逛、瞎琢磨,可能才是他们长出翅膀的地方。 现在再有人问“不让孩子玩手机,他干什么”,我会说: 让他无聊一会儿吧。 说不定,无聊里藏着比屏幕更亮的光呢?
如果不让孩子看电视、玩手机,那他闲下来的时候,让他干什么呢?这个问题我琢磨了好久
若南光明
2025-12-18 12:33:44
0
阅读: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