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出院两天了，昨天上午居然接到了介入科主任的电话，特意来问他恢复得怎么样。前天

爸爸出院两天了，昨天上午居然接到了介入科主任的电话，特意来问他恢复得怎么样。前天管床医生也打了电话，这连番的惦记，一下子把心里某个角落捂热了。记得出院那天，主任还特意交代："老爷子血管放了三个支架，回家有任何不舒服，24小时都能打我手机。" 父亲出院两天了，家里还飘着点医院消毒水的淡味——他总坐在阳台藤椅上摸胸口，三个支架的位置，像摸着块温热的石头。 前天管床医生打电话时，他正剥橘子，橘子皮的酸气混着消毒水味飘过来，我举着手机说“王医生问您今天喘不喘”，他手顿了顿，橘子瓣掉在膝盖上。 住院那会儿，主任每天查房都拉着他的手看指甲颜色，说“老爷子血管脆，得像护着老瓷器似的”。有次我半夜去护士站借轮椅，撞见主任蹲在走廊给实习医生画图，纸上密密麻麻的血管分支，像棵倒着长的树。 出院那天签知情同意书，我盯着“术后并发症”那行字发愣，主任突然拍我胳膊：“别慌，有事打我电话。”顺手把手机号写在出院小结背面，字迹比医嘱潦草，却透着股实在。 昨天上午手机响，来电显示“介入科 李主任”，我以为是随访机器人，接起来听见他说“丫头，你爸今天早饭吃了多少？”那一刻，阳台的阳光刚好落在父亲摸着胸口的手上，暖得发亮。 以前总觉得大医院的主任都忙得脚不沾地，哪有空记着一个普通病人的名字？可父亲住院那半个月，我见过他在护士站帮家属改病历到深夜，见过他弯腰给隔壁床大爷调输液架高度，原来所谓“医者仁心”，不是锦旗上的字，是把每个病人都当成需要护着的老瓷器啊。 主任的电话像往温水里撒了把糖——事实是他记得父亲三根主支都有狭窄，推断是他把“24小时开机”这句话当真了，影响是父亲现在每天量完血压都会说“给李主任发个消息吧”，尽管我们知道他忙，却忍不住想让这份惦记有个回音。 今天早上父亲主动多喝了半碗粥，说“得快点好，不然李主任该担心了”。 或许以后再去医院，我会少些焦虑，多看看白大褂底下，那些藏着温度的手。 此刻父亲还坐在藤椅上，手里攥着出院小结，阳光把那串手机号照得像串会发光的珠子。消毒水味淡了，橘子皮的酸气也散了，只有胸口那块“石头”，被惦记焐得越来越暖——原来最好的药，从来不止是支架，还有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