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南京,一个不知名的池塘边,鬼子正在演练怎样砍头。在一个宁静的小池塘旁,几棵苍劲的大树在风中摇曳,树影斑驳。 那是深秋的南京,城破的硝烟还未散尽,连池塘的水都泛着灰败的颜色。岸边的枯草被踩得东倒西歪,两个穿着破旧棉袍的中国人跪在泥地里,额头紧贴着冰冷的地面,指节因为用力抓着泥土而泛白。 他们的身后,二十多个鬼子围成半圈,军帽下的眼睛像盯着猎物的狼。有人用刺刀挑着地上的碎石,有人低声交谈,偶尔发出几声短促的笑,那笑声混着风声,像碎玻璃碴子扎进人的耳朵。 一个挎着军刀的鬼子军官往前走了两步,军靴碾过一片枯叶,发出“咔嚓”一声脆响。他弯腰,粗糙的手掌在其中一人的后颈上拍了拍,像是在掂量一块肉的分量,随即手指猛地收紧,那人的身体剧烈地抖了一下,喉咙里挤出“饶命”两个字,声音细得像蚊子叫。 这场景让人想起城里另一些画面:紫金山下的战壕里,士兵们抱着炸药包冲向坦克;夫子庙的断壁后,学生们用粉笔在墙上写“还我河山”。同样是南京,同样面对枪口,有人选择站着死,有人选择跪着生。 是生存本能的驱使,还是绝望磨平了骨气?或许在连续数月的轰炸和屠戮后,恐惧早已钻进骨髓——当反抗的代价是全家被屠,当逃跑的可能是死无全尸,跪地求饶成了最后一根稻草。 但历史记得更清楚:杨靖宇在冰天雪地里嚼着棉絮战斗到最后一口气;赵一曼在酷刑下写下“未惜头颅新故国,甘将热血沃中华”。他们也怕死,却选择让死成为照亮黑暗的火种。 那两个跪地的中国人最终的结局,史料里没有记载。但池塘边那几棵大树记得,它们的年轮里刻着1937年的冬天,刻着侵略者的刀光,也刻着一个民族不能忘却的疼痛——疼痛不是因为屈服,而是因为本可以有另一种活法。 如今,那池塘早已干涸,原址上建起了纪念馆。玻璃展柜里,一双磨损的布鞋静静躺着,鞋底的血迹已经发黑,那是当年一个士兵冲锋时留下的。旁边的说明牌上写着:他叫什么,没人知道,只知道他没跪下过。 风吹过纪念馆的广场,国旗在旗杆顶端猎猎作响。这声音里,有当年未能喊出的怒吼,也有今天必须握紧的拳头——因为我们终于明白,真正的活着,从来不是苟延残喘,而是像树一样,把根扎进土里,脊梁朝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