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6年。一个女人在床上疼得死去活来,突然,一个东西从她身体里掉了出来。她长舒一口气,捡起来,扔进马桶,按下了冲水键。 只见张爱玲躺在那张,并不舒适的床上,腹中的绞痛一阵紧过一阵,像是要把她的身体撕裂。房间里很静,静得能听见远处街道上模糊的车声,和她自己压抑的、从齿缝间漏出的抽气声。 这不是她笔下那些,繁华苍凉的上海故事,没有旁观者,没有观众,只有冰冷的现实。汗水浸湿了头发,黏在额角,她盯着天花板上某处细微的裂纹,意识在剧痛的浪潮里浮沉。 她记得自己对丈夫赖雅说过的话,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这孩子,来得不是时候。”此时经济拮据,写作不顺,两个人的未来尚且飘摇如风中残烛,哪里容得下第三个生命的重量?因此这个决定里,有无奈,也有一种近乎残酷的清醒。 整个过程是漫长而私密的折磨,没有医生护士在身边,只有药物的力量,在体内蛮横地作用。时间失去了刻度,只剩下痛感作为唯一的标尺。在某个意识近乎涣散的瞬间,一团模糊的血肉终于离开了她的身体。短暂的虚脱后,是骤然的松快,仿佛卸下了千钧重担。 只见她撑起身,用一种近乎漠然的目光看了看,然后捡起,走向卫生间。马桶的水箱发出沉闷的响声,一股涡流迅速卷走了一切,水面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此时虚弱的她按着冰凉的水箱,站了一会儿,脸上没有泪,只有一片空白的疲惫。回到床上躺下时,她对推门进来的赖雅只说了句:“结束了。” 声音干涩,听不出情绪。 而赖雅则握了握她的手,想说什么,终是沉默。这沉默里,有理解,有歉疚,也有同为天涯沦落人的悲凉。 他们后来聊起未来,赖雅试图描绘一些希望,张爱玲听着,忽然打断,眼神飘向窗外:“将来的事,谁说得准呢?先把眼前的稿子写完吧。” 写作,是她始终抓住的,唯一不会沉没的木板。 此后几天,她身体虚弱,却比往常更固执地坐在打字机前。键盘的敲击声成了房间里最主要的声响,急促,绵密,像在逃离,又像在反击。赖雅劝她休息,她头也不抬:“停下来,就真要病了。”她将巨大的虚空与疼痛,全部摁进了对文字的雕琢里。 生活还得继续,账单要付,房租要交。他们去超市,仔细比对价格。她在图书馆一待就是半天,查阅资料。只是在偶尔的午夜梦回,她会突然惊醒,手不自觉地按在小腹上,那里平坦,安静,再无动静。 有一次,赖雅轻声问她是否后悔,她在黑暗里静默良久,才说:“路是自己选的,好坏都得走完。” 这话里没有自怜,只有一种承担了一切的决绝。 她的人生,仿佛从那时起,更彻底地缩进了一层透明的硬壳里,外面的世界熙熙攘攘,里面的她,用孤绝的笔,一笔一笔地偿还着生活的债,也铭刻着无人能真正分担的失去。 只能说,那不是一段可以被简单评判为对或错的历史。它是一个女人在时代与个人的夹缝中,为了延续那点微弱的、关于文学与生存的火苗,所做的冰冷抉择。 疼痛被冲入下水道,而生活的重量,却丝毫未减地压在了她的脊梁上,最终化为了她后期作品中那种特有的、彻骨寒凉的底色。她亲手终结了一个可能,从而让自己笔下的那个世界,得以在绝境中,继续孤独地绽放。 对此您怎么看?欢迎大家到下方评论区留言共同讨论。 张爱玲 信息来源: 张爱玲|《小团圆》 中国作家网|《金宏达:张爱玲的最后岁月》 中国知网|《沉沦与反叛——张爱玲对中国女性文学的贡献》 文|沐琨 编辑|南风意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