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老年痴呆六年,如今完全失能,生活不能自理,我这个做子女的,照顾起来实在力不从

昱信简单 2025-12-17 10:50:29

妈妈老年痴呆六年,如今完全失能,生活不能自理,我这个做子女的,照顾起来实在力不从心。凌晨三点,我又被床头的铃铛惊醒。妈妈坐在轮椅上,手指着窗外的月光,嘴里反复念叨:“收衣裳,你爸该回来了。”我披衣下床,替她盖好薄毯——爸爸走了十年,她的记忆却总停留在那个晾满蓝布衫的夏天。 凌晨三点的铃铛又响了。 不是闹钟,是我给妈妈绑在轮椅扶手上的铜铃——她手没力气,想叫人时,就用手腕轻轻蹭一下,铃舌撞着铜壁,在寂静里荡出细碎的颤音。 我坐起来,摸黑找拖鞋,膝盖撞到床沿,疼得龇牙。六年了,从妈妈开始忘事,到现在连自己是谁都模糊,我早该习惯这种随时被拽醒的日子,可眼皮还是沉得像灌了铅。 她坐在窗边,月光给她的白发镀了层银边,手指颤巍巍指着窗外那棵老槐树:“收衣裳,”她声音很轻,像怕惊着什么,“你爸该回来了。” 我走过去,替她把滑落的薄毯拉到膝盖上——毯子是去年秋天买的,米白色,她以前总说这颜色像爸爸衬衫的里子。 “妈,天凉,别冻着。”我想说“爸不在了”,话到嘴边又咽下去。 十年了,爸爸走了十年,可在她的世界里,大概还是那个晾满蓝布衫的夏天。 你说,人老了,记忆是不是会挑拣最甜的果子揣进口袋,把苦的都留给时光去嚼?她忘了怎么吃饭,忘了怎么走路,甚至忘了我是谁,却记得爸爸蓝布衫上的皂角香,记得傍晚收衣裳时,衣架碰撞的叮当声,记得他进门时总说“还是家里的衣裳穿着舒服”。 我蹲下来替她盖薄毯时,指尖触到轮椅扶手上的凉意,像摸到了那些年她深夜等爸爸回家时,窗台边凉透的搪瓷杯——那时她总说“男人在外跑,回家得有口热饭,件干净衣裳”,现在她自己成了需要被照顾的人,却还守着那个“等他回家”的习惯。 “好,收衣裳,”我握住她冰凉的手,轻轻拍了拍,“这就去收,爸回来就能穿上干净的,不沾灰。” 她眼睛亮了一下,像蒙尘的星星突然被擦了擦:“嗯,要叠整齐,他最嫌衣裳皱。” 我笑了,眼眶有点热。以前总觉得照顾失能的老人是熬,是耗,可这一刻突然明白,她不是糊涂,她只是把最珍贵的时光钉在了记忆的墙上,任岁月怎么冲刷,那钉子都没松。 那天后,我把旧相册放在了轮椅旁的小桌板上,里面有张爸爸穿蓝布衫的照片,站在晾衣绳下,妈妈在他身后,举着衣架,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妈妈现在每天都会翻到那张照片,手指在“爸爸”的肩膀上蹭来蹭去,嘴里念叨:“收衣裳了,收衣裳了。” 我不再纠正她,只是蹲下来,陪她一起看照片,一起等那个永远不会在月光里出现的身影。 凌晨的铃铛还会响,但我不再觉得是负担了。 月光落在她的白发上,也落在我手背上,温温的。 好像真的能闻到,那年夏天,蓝布衫被太阳晒过的,暖暖的皂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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