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岁老人步行3小时上坟,本来半个小时的山路,他却蹒跚的走了三个多小时。那句“明年肯定去不了了”,让多少人沉默良久。 三小时,一百八十分钟,这是最近在陕南深山里,一位80岁名叫王大爷的老人,去往后山所花的时间。 若是放在年轻那时候,这趟路顶多也就是抽两袋烟的功夫,半个钟头哪怕是扛着柴火也能打个来回。可如今,这段只有常人散步距离的山路,硬是成了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 老人那一身行头看着就让人心酸又肃然起敬,脚上是儿女去年特意买的运动鞋,虽然鞋底磨损了不少,但在泥地里还算防滑;手里拄着的那根拐杖倒是有些年头了,十五年前取自院里的老梨树,早已被掌心摩挲得油光水亮。 这根木头拐杖,平日里在平地上是他借力的腿,到了这雨后湿滑的山道上,就成了救命的锚。每迈一步,他都得先把那杖尖深深戳进泥里,甚至要转两下确认踩实诚了,那双因为年轻时劳作而落下病根的“老寒腿”,才敢试探着跟上去。 就在出门前,他还攥着药瓶犹豫了好一会儿。那口袋里原本装着止疼药,这是他对付阴雨天骨头缝里透风钻心的“法宝”,可临了,他又把药掏出来放回了柜头。 也许在他那朴素的逻辑里,去见爹娘,带着满身药味不好,又或者觉得为了见这一次,忍点疼那是该受的,这种隐秘的心理,就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不想让任何一点外力干扰了这场仪式的纯粹。 雾还没散尽,王大爷就悄摸起了身。没惊动隔壁邻居,更没给城里的孩子打电话。他心里有个必须准时赴的约,那是和埋在后山的爹娘定下的。这满山的草木都还没醒透,老人已经在路边弯腰折了几把野菊花。他记得清清楚楚,爹娘生前最中意这一抹金黄,那是贫瘠日子里少有的亮色。 这段路走得太苦了,刚下过雨,泥土滑得像抹了油,碎石混着长疯了的杂草,稍不留神就要把人绊个趔趄。走了不到十分钟,汗水就顺着沟壑纵横的脸淌进了脖子领口。 用了整整三倍、四倍于常人的时间,他终于站在了那两个长满杂草的土包前。 看着快没人高的荒草,老人手里的拐杖又有新用途,他也没力气快手快脚地清理,只能颤巍巍地挥动拐杖压断粗杆,再蹲下身子,那双满是硬茧的手一点点去拔根。每一把草拔出来,身子都要晃三晃,汗水早把后背打湿透了,紧紧贴在脊梁骨上。 但他没停,直到把野菊花摆正,把那一叠黄纸慢慢点燃。微弱的火苗在山风里跳跃,映着老人浑浊却有些湿润的眼。这一跪,膝盖磕在硬地上肯定生疼,但他跪得实实在在。 “爹、娘,我来赴约了。” 对着清冷的墓碑,他开口说了话,声音哑哑的,像是拉锯齿。他说不用惦记,儿女都孝顺,给买吃的穿的;他说城里太闹腾,还是山里空气养人。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拒绝搬进城里享福的原因——只有守在这里,离爹娘才近,心里才踏实。可说着说着,老人的语调沉了下去,那一刻,他卸下了所有的坚强。 “这阵子身子越来越不争气,明年……肯定去不了了。” 这一句大实话,没有悲情地哭喊,却比任何恸哭都更像是惊雷。这是他对生命自然衰退的坦然承认,也是一种无力回天的告别。今年的这一场“跋涉”,与其说是扫墓,不如说是他在用最后的气力,给自己的良心做一个交待,给这段几十年的母子父子情分,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老人说这是为了“不欠亲人”。在那一代人的观念里,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只要这把老骨头还能动弹,去坟前看一眼,就是最大的规矩,也是最后的陪伴。 我们看着老人的背影,或许会觉得那是某种难以理解的“固执”。现在的年轻人,连过节回家都觉得是种负担,只有当亲人真的离去了,才会对着空荡荡的房间,或者冰冷的屏幕发呆,后悔当初为什么嫌爸妈唠嗦,为什么没多陪那一顿饭的时间。 而这位80岁的陕南老人,用他那颤颤巍巍的三小时,给所有人上了一课。他拔不动的杂草,是他对岁月无情的妥协;他咬牙坚持的每一步,却是对亲情最后的坚守。那句“爹娘,我来赴约了”,听得人心里发颤。 或许在老人磕在那硬土地上的三个响头里,藏着的不仅仅是孝道,更是对自己这一生“根”的追寻。他看着火纸燃尽的灰烬被风吹起,扶着石头好半天才站直了身子,又盯着墓碑看了许久。那个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即将完成使命的释然。 明年也许真的来不了了,腿脚不允许,大山不允许。但这一刻,在这片连绵的青山怀抱里,他是个守约的儿子,他完成了这一生最后的告别。 人世间最大的遗憾,莫过于子欲养而亲不待。别等着只能像老人这样对着土堆说话时,才想起来那些没送出的拥抱。哪怕是一通电话,一句问候,在还在的时候给出去,都比这三小时的血泪攀爬要来得容易,却也同样珍贵。 信源:80岁老人亲自为父母上坟,30分钟路程走3小时:明年就去不成——网易新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