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去杭州出差,正好我表弟在那儿工作。给他打了个电话,他非让我住他家,说酒店多贵啊,自己人别见外。我想想也是,就答应了。出地铁站时,表弟已经等在出口,手里举着个牌子,上面写着我的名字——字歪歪扭扭的,他说是中午午休时在办公室写的。“哥,这边!”他跑过来接过我行李箱,轮子在地上磕出轻响,“我租的房子在七楼,没电梯,你慢点。” 上次去杭州出差,想起表弟在这儿上班,顺手拨了个电话。 “哥,住我那儿!”他在那头喊,声音裹着电流的沙沙声,“酒店多坑啊,我租的房空着也是空着,自己人别来这套。” 我拗不过他,挂了电话才反应过来——好像每次找他,他都这样,热得像刚出锅的糖炒栗子,烫得人没法拒绝。 出地铁站时,天刚擦黑,路灯把人影拉得老长。 出口那儿挤着不少接站的人,我正眯眼找熟悉的脸,忽然看见个举着白纸板的男生,踮着脚往人群里望,板上“王磊”两个字歪歪扭扭,像被风吹过的柳条——那是我的名字。 “哥!这儿!”他看见了我,举着纸板跑过来,风把他额前的碎发吹得乱动,“中午午休在办公室写的,怕你找不着,笔没水了,描了三遍才看清。” 他抢过我手里的行李箱,轮子磕在台阶上,“咔嗒”一声轻响。 “租的房在七楼,老小区,没电梯。”他回头笑,露出两颗小虎牙,“你拎包就行,箱子我来。” 我刚想接话,他已经拽着箱子往楼梯口走,背影比去年视频里宽了点,T恤后背很快洇出一片汗渍。 楼梯间的灯是声控的,他跺了跺脚,昏黄的光忽闪两下亮起来,墙上的小广告被撕得参差不齐,露出底下泛黄的墙皮。 “慢点,踩稳。”他每隔两层就停一下,等我跟上来,“去年我刚搬来时,扛个洗衣机上来,歇了三回,现在练出来了。” 我看着他手里的箱子,轮子在台阶上一颠一颠,突然想起他小时候——那时他才到我腰那么高,跟在我屁股后面去赶集,非要帮我拎菜篮子,结果没走两步就被石头绊倒,篮子里的西红柿滚了一地,他坐在地上哭,脸皱成个包子,边哭边说“哥我不是故意的”。 现在他倒是学会照顾人了。 爬到五楼时,他停住了,手撑着膝盖喘气,额头上的汗滴在水泥地上,晕开一小片深色。 “要不我来?”我伸手想接。 “别别别,”他摆摆手,直起身继续往上拽,“说好我来的,你是客人。” 门开的瞬间,一股淡淡的柠檬味飘过来。 “上周刚买的香薰,怕你住不惯老房子的味儿。”他把箱子拖进客厅,指了指阳台,“衣服挂那儿就行,我找了个新衣架,你用着方便。” 客厅不大,沙发上铺着格子布,茶几上摆着洗好的草莓,旁边放着两罐冰可乐——是我喜欢的牌子。 “你怎么知道我爱喝这个?”我拿起罐子,拉环“啵”一声响。 “上次视频你桌上摆着呢,”他挠挠头,转身往厨房走,“我去煮碗面,你肯定饿了,楼下便利店买的卤蛋,你小时候总抢我的吃。” 厨房传来“哗哗”的水声,我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的草莓——每个都去了蒂,摆得整整齐齐。 你说现在年轻人上班那么忙,哪有时间折腾这些? 我忽然想起他举着的那个纸板,想起他描了三遍的名字,想起他后背的汗渍,想起他说“自己人别来这套”时的语气。 或许我们都习惯了成年人的客套,总觉得“麻烦”是个沉甸甸的词,却忘了有些关系里,“麻烦”其实是另一种在乎——就像小时候他非要帮我拎菜篮子,不是想证明什么,只是单纯想和我一起走那段路。 面端上来时,热气腾腾的,卧着两个荷包蛋,卤蛋切了片,码在碗边。 “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他坐在对面,自己没动筷子,光看着我笑。 我挑起一筷子面,热气熏得眼睛有点痒。 那天晚上,我躺在他收拾出来的房间里,床头摆着个小台灯,灯罩上贴着张便利贴,写着“开关在床头左边,起夜别磕着”——字还是歪歪扭扭的,和地铁站那个纸板上的一样。 后来我才知道,他中午午休根本没睡觉,除了写牌子,还特意请了半小时假,去超市买了草莓和可乐,又跑回家把房间扫了一遍,连窗帘都换了个浅色的,说“透光好,早上不会睡过头”。 短期来看,省了一晚酒店钱;往长了说,好像突然明白,有些感情不用刻意维系,它就藏在歪歪扭扭的字迹里,藏在七楼的汗渍里,藏在去了蒂的草莓里——你以为是麻烦,其实是有人在偷偷把你放在心上。 现在再想起那个下午,总觉得楼梯间的声控灯没那么暗了,连轮子磕在台阶上的“咔嗒”声,都像是在说:你看,有人在等你一起爬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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