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学校一位临近退休的老教师，还有三个月就退休了，突然得了心梗，血管堵了90%以

我们学校一位临近退休的老教师，还有三个月就退休了，突然得了心梗，血管堵了90%以上，好在发现及时，保住了性命，实在太危险了。 我是年级组里管课表的小张，这事传来时我正盯着电脑改调课。手机突然连震几下，后勤群里冒出“急救”和“急诊”的红字，我心里一咯噔。我抬头一看，老王的保温杯还搁在窗台上冒着热气，座位的椅子却空得发凉。走廊里响起急促的脚步声，谁都来不及多问两句，只顾往楼下跑。我跟着一起冲下去，电梯慢得要命，只能从安全通道一阶一阶往下跳。那会儿脑子里就一个念头，千万别出大岔子。 到医院时，是午后最晒人的时段，急诊门口人影子都被晒得发白。工会的老刘正办住院押金，额头全是汗，我过去递了纸巾和医保卡复印件。老王的老伴坐在长椅上，手里攥着一个帆布袋，袋口露出几支磨短的粉笔和一小本便签。便签上是潦草的积分符号和不等式，边上还记着“给三班讲例二”。我不敢多看，心里酸得慌，只能去问护士流程，签了几张知情同意的联络单。麻醉车推过去的时候只露出半截灰白的头发，走廊像突然安静了一秒。我们谁都没说话，靠墙站着，连呼吸声都小心着点。 手术做到傍晚，我们换着班在ICU外守着，窗里亮得像白昼。我盯着那块显示屏，绿线一上一下，想起上周他还为公开课画坐标轴，一笔一划不肯糊弄。说到底，大家何尝不是被各种表格和均分追着跑，谁都怕拖了班级的后腿。年轻老师习惯了“永远在线”，老老师习惯了“能扛就扛”，身体的提醒就被当成小脾气。老王这回倒下，不是突然天降横祸，不过是把欠的账一次性追到眼前。夜里十一点多，主刀医生出来说处理顺利，我那口气这才慢慢吐出来。 接下来一周，我们轮着陪护，给他买低盐的饭，按表格帮他记录血压和步数。他醒后说话不多，更多时间是在窗边发呆，手指捻着那本便签，像摸一块旧石头。我劝他先学心肺康复操，他试着做呼吸，三四秒吸气三四秒呼气，额头又冒了汗。老伴每天带来一瓶淡茶，菊花里漂着两粒枸杞，味道清得发淡，却让人安心。医保报销的流程我们也帮着理顺，复诊的时间写在他床头的小白板上，谁都不敢再让他“随便看看”。出院那天，他背了个小包，步子慢得很稳，像终于学会跟时间握手。 学校也跟着改了节奏，晚自习不再安排老师久坐，课后服务的时长可申请弹性。工会在教研室放了两个瑜伽垫和一台血压计，谁忙完就去踩几分钟踏步机。体检报告不再一发了之，医生会上把高危指标讲到让人坐不住，连我这个铁胃也开始带低钠盐。我们还给每个办公室贴了“小提醒”，写着别空腹熬夜、别把药当糖、别把痛当能耐。有老师笑说矫情，我只回他一句，等走一趟急诊你就不嫌麻烦。城里条件尚且如此，想起县里的几所学校连校医都没有，心里更不是滋味。 我也跟着改了习惯，晚上十点以后不回工作消息，手机定了提醒准点关灯。周末拉着我妈去河边走两圈，回家做一锅清汤面，油烟机的声音都没以前刺耳。偶尔路过学校操场，会看见老王在树荫下沿着塑胶跑道慢慢走，手里拎着小布袋，步子像量出来的一样。他见到我就抬手示意，不多言，眼睛里却有种说不清的轻松。我知道那不是放下职业，而是把命先放回该在的位置。是不是非得病倒了才肯疼惜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