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治不了，把东北交给我们吧！”1910年10月，东北爆发大规模鼠疫，致使4万人死亡，日俄虎视眈眈。后来怎么解决的？ 说起清末那会儿，中国正处在风雨飘摇的关头，列强环伺，国内又乱成一锅粥。东北这块地儿，本来就是日俄两国眼里的香饽饽，1905年日俄战争刚打完，两人就签了密约，打算一起分一杯羹。结果1910年秋天，一场突如其来的鼠疫把局面搅得天翻地覆。 1910年10月12日，第一例病例出现在满洲里，那是个边境小镇，靠近西伯利亚。几个从俄国那边打猎回来的中国劳工，身上沾染了土拨鼠的病菌。土拨鼠是东北常见的野生动物，那年夏天西伯利亚那边土拨鼠大批暴毙，鼠疫杆菌就这么顺着中东铁路传过来了。起初没人当回事儿，以为就是普通感冒咳嗽，可没几天，患者就开始咳血、发高烧，身上长紫斑，死亡率高达100%。病毒是肺鼠疫型，通过空气飞沫传播，一人感染就能祸害一大家子。到10月底，疫情已经窜到哈尔滨傅家甸，那里是穷人聚居区，房子低矮拥挤，冬天一关门取暖，通风差得要命。11月8日，哈尔滨一天就死了50多人，街头到处是抬尸体的队伍。接着，病魔沿铁路线扩散，吉林、奉天、甚至山东河北都中招了。整个东北69个县市都受波及，铁路是罪魁祸首，那时候中东铁路是俄日控制的要道，车厢里人挤人，病毒像搭便车一样四处跑。 日俄两国可没闲着，他们早就在东北布了眼线。1907年日俄就签了第二次密约，明确要联手开发满洲，铁路、矿山、租界全要插一脚。鼠疫一闹，日本和俄国驻东北的领事馆立马行动起来。12月初，两人联名给清外务部发照会，口气嚣张，说清廷防疫无能，东北已经失控，必须让他们独立主持隔离区，甚至派军队进驻。这不是单纯帮忙，分明是想借疫情之名行吞并之实。要是答应了，东北三省主权就拱手让人了。俄国人有西伯利亚的鼠疫经验，日本人在台湾也搞过防疫，他们觉得自己有底气。施肇基收到照会那天，估计气不打一处来。他是江苏吴江人，1877年生，早年留学美国康奈尔大学，是第一个拿硕士学位的中国人。回国后干过邮传部、哈尔滨关道、吉林兵备道，对东北门儿清。1909年伊藤博文在哈尔滨被安重根刺杀，他还从中斡旋，化解了日方要挟，避免清廷赔大钱。这次，他直接上书摄政王载沣，咬死一条：防疫必须中国人自己管，绝不让外兵染指。施肇基脑子里第一个蹦出的人就是伍连德，两人早几年就认识了。 伍连德这人，背景挺传奇。1879年生在马来西亚槟城华侨家庭，18岁考上剑桥大学伊曼纽尔学院，1902年毕业拿医学博士。回槟城开了诊所，专治热带病。1905年，他随清廷五大臣出洋考察宪政，在船上结识施肇基，两人聊起国事一拍即合。1907年，施肇基推荐他回国，当北洋陆军军医学堂副监督，教细菌学和防疫。那时候中国医学教育落后，他引入西方方法，训练出一批军医。接到施肇基的电报后，伍连德二话不说，12月24日带队赶到哈尔滨。一下火车，他就召集本地官绅和俄日医生，成立临时防疫会。伍连德第一件事是确诊病源。他带助手林家瑞去解剖尸体，那是中国第一例现代医学尸检。切开肺部样本，放显微镜下看，确认是鼠疫杆菌，还是肺型，通过呼吸道传播。这在当时是突破，因为以前大家以为是腺鼠疫，得从跳蚤咬人传，现在知道人传人了，得赶紧隔离。 确诊后，伍连德立马提出九条防疫措施，直击要害。第一，封锁城市，哈尔滨火车站停运，所有进出人员检查体温；第二，强制戴口罩，用纱布自制，覆盖口鼻；第三，逐户搜查，组织搜索队分片清查，疑似患者拉到隔离营；第四，焚烧尸体和疫屋，不留死角，因为传统习俗下葬会二次污染；第五，消毒铁路车厢和公共场所，用石灰水和福尔马林喷洒；第六，隔离疑似者，建临时医院收治；第七，控制土拨鼠猎杀，禁止吃野味；第八，宣传卫生知识，教民众洗手通风；第九，协调国际援助，但主权在中国手里。这些措施听着简单，执行起来费劲。搜索队得挨家挨户敲门，很多人怕被拉走藏起来，士兵只好强行检查。焚尸这事儿更麻烦，家属哭闹不让，伍连德得亲自坐镇，调军队维持秩序。清廷全力支持，陆军部从关内调来几百医护和士兵，甚至俄国也派了些人帮忙，但伍连德牢牢把控大局。施肇基在北京也没闲着，他一边回绝日俄照会，一边协调资源，电报雪片般飞来飞去，确保物资到位。 这些措施见效快。1911年1月底，哈尔滨日死人数降到个位数，2月份基本控制住，3月1日全东北零死亡，4月中旬彻底清零。整个过程不到四个月，伍连德用现代科学方法，救了无数人，也堵住了日俄的嘴。清政府一看这成绩，赶紧在奉天办了万国鼠疫研究会，1911年4月3到28日，11国34位专家来参会，伍连德当选会长。大家一致认可中国防疫模式，说这是人类史上最快扑灭鼠疫的案例。伍连德从此得了“鼠疫斗士”的外号，日本和俄国代表也只能服气，干预计划泡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