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过来，我下楼买了三块钱的饺子皮，包了40个饺子。煮好后，给公公盛了10个，老

公公过来，我下楼买了三块钱的饺子皮，包了40个饺子。煮好后，给公公盛了10个，老公10个，我自己10个，两个孩子各5个。 刚把碗端上桌，公公就往我碗里拨饺子：“你吃，我年纪大了，吃不了这么多。”竹筷碰到瓷碗，发出叮叮的轻响，他碗里的饺子个个圆鼓鼓的，是我特意挑的带花边的——知道他牙口不好，捏得格外松。 “爸您吃，”我又夹回去，“锅里还有呢。”其实锅里只剩几个破皮的，刚才盛的时候特意挑了完整的给老人孩子。老公看出我的心思，往我碗里放了个：“你早上没吃饭，多吃点。”他碗里的饺子少了两个，大概是夹给孩子了。 小女儿突然举着勺子喊：“爷爷，这个有硬币！”她把咬了一半的饺子举到公公面前，银色的硬币闪着光。公公笑得眼睛眯成缝，接过饺子放进嘴里，慢慢嚼着：“我们妞妞运气好，要发财喽。”其实那硬币是我包的，知道公公信这个，特意找了枚新的，捏在肉馅里做了记号。 吃着吃着，公公突然说：“还是家里的饺子香，上次在你二叔家，他们买的速冻的，皮硬得像纸。”他夹起个饺子给大孙子，“你妈包的饺子，馅里放了虾仁，知道你爱吃。”我愣了一下——早上买肉馅时，顺手加了点虾仁，没跟他说过，原来他尝出来了。 突然听见小女儿咳嗽，我赶紧去厨房拿水杯，看见锅里的破皮饺子泡在汤里，像朵绽开的花。刚端起碗，老公跟了进来：“我再煮点面条吧，不够吃。”我摇摇头：“够了，你看爸和孩子吃得挺香。”他从背后抱住我，下巴抵在我肩上：“辛苦你了。” 正说着，公公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个保温杯：“我给孩子泡了点梨水，刚才忘了拿出来。”他看见锅里的破皮饺子，没说话，转身回了客厅。我心里有点慌，怕他觉得我小气，老公却笑着说：“爸不是外人，不会介意的。” 果然，吃完饭公公帮着收拾碗筷，看见垃圾桶里的破皮饺子，捡起来扔进了猫碗：“别浪费，楼下的流浪猫能吃。”他擦着桌子说：“明天我早上去早市，给你带点新鲜的虾，咱再包饺子，这次多包点，冻在冰箱里。” 下午送公公出门，他走到楼道口又回头：“妞妞的书包带松了，我给缝了两针，你看看还行不。”我接过书包，看见肩带处多了几行细密的针脚，是他用老花镜照着缝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针脚在布上投下小小的影子，像撒了把星星。 回家路上，老公说：“爸刚才跟我说，你包的饺子比他妈包的还好吃。”我想起公公年轻时在外地打工，每年过年都要坐两天火车回家，就为吃口家里的饺子。原来这一碗饺子里，藏着的不只是肉馅，还有彼此的惦记——知道你爱吃什么，知道你怕浪费，知道哪些话不用说，对方也能懂。 晚上给孩子讲故事，小女儿突然问：“妈妈，明天还包饺子吗？我还想给爷爷咬硬币。”我摸着她的头笑：“包，明天让爷爷教我们擀皮，他擀的皮，又薄又圆。”窗外的月亮升起来，照着窗台上晾着的饺子馅，是公公下午帮忙剁的，碎得像朵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