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暴雨里的诗与僧:七年后公堂上,她的答案比笔墨更重 绍兴二十四年的暴雨疯了似的砸下来,临安城外的飞来峰被浇得冒白烟,连石缝里的野草都蜷成了团。张孝祥站在尼姑庵门口,锦袍下摆拖过泥泞,青灰色的泥点像泼翻的墨汁,把那卷刚写就的《鹊桥仙》浸得字迹发涨——他新科及第才三日,正该是走马夸官的得意时候,偏被这场雨困在了这荒僻庵堂外。 檐角铜铃在雨里乱响,像谁在扯着嗓子哭。忽然"吱呀"一声,爬满牵牛花的柴门开了条缝。 月白僧衣先从门缝挤出来,像片被雨打湿的云,跟着是双青布鞋,鞋尖沾着的青苔被雨水泡得发绿。女尼手里的铜壶往下滴水,"嗒、嗒"打在青石板上,溅起的细珠沾在她僧袍下摆。抬眼时,睫毛上的雨珠滚进衣领,那点冷冽劲儿,倒比他诗里瞎写的"明眸善睐",更让人心里一动。 "状元公淋湿了。"她没屈膝,侧身让他进门时,腕间的念珠转了半圈,木珠相撞的轻响混在雨声里。客堂的竹椅还潮乎乎的,张孝祥刚坐下就摸出笔墨——他正年轻气盛,见这女尼眉目清得像洗过的山,竟当场在庵堂的宣纸上写起情诗,末了特意落上"张孝祥题"四个大字,笔锋都带着得意的劲儿。 女尼扫了眼诗句,忽然嗤笑一声,墨色僧袍随着笑纹轻轻晃。她抓过笔,在旁边添了四句:"紫袍金带气轩昂,怎料心同市井郎。佛前不悟空门理,妄把袈裟作艳装。"笔锋劈下去又收回来,墨汁透过宣纸洇到案上,像在纸上剜了几个窟窿。 张孝祥的脸腾地烧起来,攥着那纸诗卷几乎是逃出去的,雨里的铜铃声都像在笑他。他没料到,七年后会在公堂上再见到她。 那天他刚坐临安知府的堂,惊堂木一拍,就见被告席上站着个穿素色襦裙的妇人,鬓边别支素银簪,簪头的花纹被磨得快平了——竟是当年的女尼。她还俗嫁了个书生,如今那书生被诬盗卖官粮,她怀里的状纸被攥得发皱,声音却像浸过井水,清冽得能照见人:"民妇妙真,告县丞构陷良民!" 朱熹在《家礼》里记过,那时候江南的尼姑庵足有近千所,像妙真这样敢脱下僧袍嫁人的,一百个里未必有一个。朝廷虽没禁还俗,可街坊唾沫能淹死人,说她们"不守清规"。如今她敢闯公堂抛头露面,这份胆气,十个读书郎里怕也挑不出一个。 张孝祥盯着她鬓边那支素银簪——当年的念珠早没了影,忽然把惊堂木拍得山响:"你七年前题的诗,说我妄把袈裟作艳装,如今倒说说,你这俗装又是为了啥?" 妙真抬头时,公堂窗棂漏下的阳光在她脸上割出明暗,鬓角白发比七年前的雨珠更刺目:"当年笑大人不懂空门,如今才知,佛前的戒规好守,心里要护的人难护。" 后来张孝祥判那书生无罪,反手参了构陷他的县丞一本。百姓都夸知府公正,没人知道退堂后,他揣着那卷被雨水泡过的《鹊桥仙》,往飞来峰走了半宿。青苔爬满当年的柴门,他把诗卷埋在牵牛花藤下,藤叶上的露水打湿了锦袍,倒比七年前那场雨更凉。
元代有个画家,叫黄公望。他79岁高龄时,一天独自在江边作画,突然被觊觎他的仇家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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