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9年，14岁的女孩被舅舅骗至青楼。鸨母瞅了一眼，撇嘴说：“宽嘴唇、塌鼻子、脸又大，干不了这行的。”谁知女孩却向老鸨跪了下来：“求求您了，留下我吧，当个使唤丫头也行。” 苏北盐城，春末时节，巷子里飘着咸咸的潮气。白布包头、蓝布短衫的男人牵着一个女孩，脚步匆匆。女孩约莫十四岁，穿着一身洗旧的粗布衫，头发打着两条麻花辫，眼神里满是疑惑。 她不知道舅舅要带她去哪儿，只说是“城里做事”，可越走越偏，越走越冷清。最后进了一条青砖巷，门前挂着一块红漆匾牌——“怡春阁”。 门一开，一股脂粉香和汗味混在一起扑来。舅舅只说一句“人带来了”，便推她进去，头也不回地走了。 屋里坐着个中年女人，穿着大红旗袍，满头金钗银饰，那就是老鸨。 她看了女孩一眼，冷冷地撇嘴：“宽嘴唇、塌鼻子、脸还大，这样的相干不了我们这一行。”声音像撕布，尖利又凉薄。 女孩却没有哭，只低着头，一声不吭。过了好一会儿，突然跪下了，双手伏地：“求您了，留下我吧，不做姑娘，当丫头也行。” 屋里一片寂静。老鸨没说话，只是挥了挥手，旁边的仆人把她拉进了后院。 从这天起，她成了怡春阁最底层的“杂役女”，负责端茶、扫地、倒夜壶。没名字，别人都叫她“小六”。 小六从来不哭。哪怕脚起泡、手起茧、冬夜里端水冻得红肿，也没掉过一滴泪。别人骂她“丑猴子”，她只点头。她知道，活下去，才是第一桩事。 她负责最脏最累的活，每天天没亮就起来刷地、点香、清理客人用过的铜盆和痰盂。晚上则在后厨打杂，有时还得跑腿帮人传话。 她学得快，不多嘴。三个月后，连都开始记住她的模样。有一回，一位客人酒后闹事，要打姑娘，小六冲上去挡了一下，被打了一巴掌。事后姑娘递了她一块铜钱，她没收，只低头说：“我是下人，不敢收赏。” 这件事传到耳朵里，她只说了一句：“这丫头，不蠢。” 从那天起，小六被调去“后楼”，负责替姑娘们穿衣、打扮、洗头。虽然还是个丫鬟，可比刷痰盂强。 她第一次见到“红牌姑娘”是冬至那天。那个叫小莲的姑娘穿着银白水缎旗袍，坐在梳妆台前，小六为她梳发。那是她第一次摸到檀香木的发梳，头皮下能闻到细微的香粉味。 她没抬头，只悄悄把那味道记在心里。 她知道，自己永远不会是那样的姑娘。可她也明白，只要在这里，就要像猫一样活——悄悄地，不叫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