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2年，李世民亲弟弟李元礼在花园里纳凉时，竟然看到儿子李茂抱着自己的小妾赵姬，他气得上前揪着儿子就是两巴掌，谁料，李茂一把将父亲推倒在地：“老不死的，看着就让人讨厌！ 李元礼趴在地上，后脑勺磕在青石板上，嗡的一声响。他这辈子没受过这委屈，当年跟着二哥李世民打天下，枪林箭雨里都没这么狼狈过。这会儿满园的蝉鸣突然像炸了锅，聒噪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再看儿子那张涨红的脸，混着赵姬慌乱垂下的眼，心口像是被塞进一团烧红的烙铁。 旁边伺候的丫鬟“嗷”一嗓子就哭了，手里的茶盏摔在地上，碎瓷溅到李元礼的袍角。家丁们从月亮门里涌进来，手里还攥着刚修剪花木的剪刀，见这光景都傻了眼，举着剪刀的手僵在半空——谁见过当朝徐王被亲儿子推倒在地？还是为了这么不体面的事。 李元礼撑着膝盖慢慢坐起来，花白的胡子沾了点泥土。他看着李茂，这孩子打小就被奶妈捧在手里，三岁时抢堂弟的玉佩，他笑着说“我儿有魄力”；十岁时顶撞太傅，他摆摆手说“孩子性子直”。那会儿总觉得自己是亲王，家里的规矩松点没什么，哪想到养出个连爹都敢骂的逆子。 赵姬早从李茂怀里挣出来，敛着裙摆跪在地上，鬓角的金步摇抖得厉害。“王爷，都是妾身的错……”她话没说完，就被李元礼瞪回去了。他这双眼睛见过战场的血，见过朝堂的险，此刻盯着赵姬，倒让这平日里娇滴滴的女子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李茂站在那儿，胸口还在起伏。刚才父亲的巴掌带着风，打在脸上火辣辣的，可他更气父亲那双眼睛——好像在看什么脏东西，连带着看他都不顺眼。他知道赵姬是父亲的人，可这些年父亲要么忙着王府的事，要么对着那些老古董叹气，何曾正眼看过他？反倒是赵姬，会听他说些在外面受的委屈。 “你以为我愿意待在这王府？”李茂的声音还带着颤，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怕的，“从小到大，你眼里只有规矩，只有你那王爷的体面，我在你眼里，还不如你案头那把旧剑！” 李元礼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疼得他喘不过气。他确实对儿子严，可皇家子弟，不严能行吗？当年二哥李世民的儿子们，多少因为骄纵落得凄惨下场，他怕啊，怕李茂走了歪路。可他怎么就忘了，孩子要的不只是规矩，还有句暖心的话。 家丁们想上前扶李元礼，被他挥手拦住了。他慢慢站起身，拍了拍袍子上的土，动作慢得像个真正的老人。“赵姬，”他的声音很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去佛堂抄三百遍《女诫》，没抄完不许出来。” 赵姬叩了个头，低着头退下去了，走路时步子都有些踉跄。 然后他看向李茂，这孩子比他年轻时高出半头，眉眼像他娘，可性子却半点不像。“你说我没正眼看过你，”李元礼的声音轻了些，“那你可知，上个月你在外面跟人斗鸡，输了三百两银子，是谁让人悄悄给你填了窟窿？” 李茂愣了一下，那天他回来以为要挨罚，可父亲什么都没说，他还以为是自己藏得好。 “你说我看重体面，”李元礼又说，“可去年你在酒楼跟御史家的公子争座位，打坏了人家的东西，是谁带着礼物登门道歉，替你把这事压下去的？” 李茂的脸一点点白了，那些他以为没人知道的事，原来父亲都清楚，只是没说。 “我是你爹，”李元礼看着他，眼里的怒火渐渐变成了疲惫，“我对你严，是怕你摔跟头。可你今日做的事，是戳我的心啊。” 花园里的蝉鸣好像低了些，风吹过石榴树，落下几片叶子。李茂看着父亲鬓角的白霜，看着他额角刚才磕出的红印，突然想起小时候，父亲把他架在脖子上，在府里跑着玩，那时父亲的背还挺直，笑声比现在响亮多了。 “爹……”李茂的声音低了下去，刚才的嚣张劲儿全没了，“我……” “跪下。”李元礼的声音不大，却让李茂下意识地屈了膝。膝盖磕在青石板上，比刚才父亲的巴掌还疼。 “皇家的规矩，也是人的规矩，”李元礼站在他面前，“第一要敬的是天地，第二就是父母。今日这事，我不罚你板子，罚你去祠堂跪着，想想清楚，什么是父子，什么是体面。想不明白，就一直跪着。” 说完，他没再看李茂一眼，背着手慢慢往正房走。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一步一步，像踩在所有人的心上。 后来，李茂在祠堂跪了三天三夜。第一天他还憋着气，第二天听着外面传来父亲咳嗽的声音，心里就乱了，第三天清晨，他听见祠堂外有脚步声，是父亲让人送来了一碗热粥，还带着他小时候最爱吃的糖糕。 他捧着粥，眼泪吧嗒吧嗒掉进去。 其实啊，这世间的父子，哪有那么多深仇大恨。不过是一个爱得太沉，忘了怎么说出口；一个年少轻狂，把好意在心里拧成了疙瘩。只是这疙瘩总要解开，不然寒了的心，再暖回来可就难了。 出处：据《旧唐书·李元礼传》等史料记载改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