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羹尧端坐在轿中,本是一次普通的巡查,却因一句无心之言,引发了一场血淋淋的惨剧。六名轿夫,毫不犹豫挥刀自断手腕,只因误解了他一句“去手”。雪地染红,年羹尧当场惊愣。
年羹尧,祖籍汉军镶黄旗,父亲是年遐龄。出生于顺治十六年,从小聪明强记,擅长骑射。康熙晚年,他因战功被提拔为四川巡抚,再升为川陕总督。随后更以“抚远大将军”身份统领大军,平定青海、安抚藏区,成为清廷西部的定海神针。
他不是那种纸上谈兵的官僚,是真枪实干的统帅。
打仗时雷厉风行,治军时规矩森严。在西征途中,他推行军纪如铁,犯者立斩。他要求下属绝对服从命令,哪怕是片言只语,也要无条件执行。兵卒、官吏、幕僚,都活在他的权威之下,不敢有丝毫懈怠。
因为雍正还没继位,他还是康熙帝面前的功臣,却已开始仗势行事。百官见他如见阎王,手下更是恨不得揣摩他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
就在这样的气氛下,一场意外降临了。
那是冬月的一天,北地突降大雪。
年羹尧坐着大轿,前往营地巡视。天寒地冻,雪如刀割,轿夫六人咬牙坚持,但双手早已冻得青紫。
年羹尧本就不善言笑,又在外征战多时,话语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力。突然他看了一眼轿帘外几个轿夫,皱眉道了一句:“去手。”
原本意思,是让他们把手收进袖子里保暖,别再冻着。
可没人敢多问,没人敢迟疑。下一秒,六名轿夫齐刷刷地抽出佩刀,几乎在同一时间,各自挥刀斩下自己的右手。
鲜血溅在雪地上,大片猩红染红脚下土地。六人同时跪地,脸色苍白却一声不吭。
年羹尧当时脸色骤变,轿帘掀起,连他也没料到。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没想让他们自残。可事已至此,悔之晚矣。他下令救治,但四人当场毙命,其余终身残疾。
这一幕,被幕僚汪景祺记入《西征随笔》,成了年羹尧一生中最阴森、最荒诞的一笔。
“去手”事件不是孤例,而是年羹尧治下极端军纪的缩影。
他打仗从不犹豫,治军如铁桶,所有命令必须服从,无条件执行。他用严厉赢得战功,也用恐惧收服人心。
他曾因一个下属报告迟到三刻钟,命人将其活埋;曾当众杖毙一名不守规矩的营官,只因对方穿错了朝靴。他赏罚分明,但不讲人情。
在战场上,这种风格是高效的。但在政治上,这是灾难的开始。
下属不再是追随者,而是提线木偶。他们害怕他、服从他,但心中积怨越积越深。他看似权倾朝野,实则树敌无数。
尤其是“去手”一事传开后,许多朝廷重臣私下感叹:此人过刚易折,迟早自毁。
更糟的是,雍正即位后,这些旧账都被一点点清算。
雍正继位初年,年羹尧如日中天。他是皇帝妹夫,外加拥立有功,封一等公,军政大权一把抓。
可他没意识到,自己已成皇权威胁。尤其“去手”事件被旧部揭发,成为“残虐手下”的实证之一。
雍正二年,廷议弹劾年羹尧,罗列九十二条罪状。其中就有“专制骄横”“以令杀士卒”“草菅人命”等条款。
“去手”事件被特别写入罪状,称其“恃功自恣,口出狂语,致士卒断肢死伤,不以为意,凶性尽露”。
年羹尧被削职、夺爵、圈禁。
1726年,雍正赐死。朝廷没有赦他,只给了他一口白绫。
至此,昔日西北战神、权倾一时的大将军,死于一句话、毁于一个“怕他”的帝国。
轿夫断手那一幕,成为雍正最满意的“清算证据”。
“去手”,两字出口,六人流血,一人殒命。
年羹尧没有杀他们,却是他们亲手砍断了自己,只因一句模糊不清的命令。这不是忠诚,是恐惧,是一个权力压迫到极致的时代最真实的注脚。
他曾是帝国的刀锋,却也因这把刀过于锋利,最终反噬自身,死于阴谋与孤立。
而那场雪,那片血,早已随着清史风雪,被写进历史最惊悚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