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军在国内做小家电批发时,是圈子里出了名的“快刀”。从珠三角倒腾货到北方,他总能踩着市场节奏,三年就把一个摊位做成了年流水过亿的公司,连银行行长见了都得递烟。
2019年,他在广交会上认识了印度商人桑杰。桑杰穿着定制西装,递过来的名片烫着金,说印度小城的家电市场像“没被开垦的金矿”,尤其缺王建军主做的那种低成本榨汁机和电饭煲。
“王总,我们那边家家户户都需要,但本地货质量差,中国货价格合适,你信我,第一批先拉三个集装箱,我包销!”桑杰拍着胸脯,合同条款写得清清楚楚:预付30%,货到孟买港再付70%。
王建军动了心。国内市场卷得厉害,他正想往外扩。考察时桑杰带他看了德里的集市,确实到处是劣质货,摊贩们听说有便宜耐造的中国货,围着他问个不停。回来后,他压上全部身家,还贷了一笔款,让工厂加班赶了三个集装箱的货。
货轮离港那天,桑杰的预付款还没到。王建军打电话催,桑杰在那头哈哈笑:“王总,急什么?我们这边银行流程慢,货到了马上打,跑不了你的。”
一个月后,货抵孟买港。王建军飞过去,桑杰却变了脸。“这批货有问题,”他指着电饭煲的线头,“你看,这里没包胶,不符合我们的标准,海关扣了。”
王建军懵了——那批货和国内卖的一模一样,质检报告齐全。他跟着桑杰去港口,看到集装箱的封条被拆了,几个工人正把榨汁机往小货车上搬。“桑杰,你这是干什么?”
桑杰摊手,笑容里没了之前的热络:“王总,海关说要罚款,我先帮你把货拉去仓库,不然要被没收的。这样,这批货我帮你处理,按成本价的一半,我全要了,不然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王建军气得发抖,掏出合同:“我们签了字的!”
“合同?”桑杰冷笑,“在印度,合同是给律师看的。你去告我吧,我的律师能让你在法庭上耗三年,到时候货早成废铁了。”
接下来的日子,王建军像掉进了泥沼。他找中国商会,对方说桑杰在当地“有关系”,劝他认栽;找领事馆,工作人员帮他联系了律师,可每次开庭,桑杰的人总有新理由延期。港口的滞港费一天天涨,国内工厂催着付原材料钱,银行的贷款利息像滚雪球。
三个月后,王建军在德里的廉价旅馆里接到妻子的电话,声音带着哭腔:“工厂被法院封了,爸妈的养老房也抵押出去了……”
他挂了电话,看着窗外突突车扬起的尘土,突然蹲在地上,把那张烫金名片撕得粉碎。
最后,他以桑杰说的“半价”签了协议,拿回的钱连还银行零头都不够。离开印度那天,桑杰派人送他去机场,递来一箱子自家产的香料:“王总,下次再来玩啊,我们印度人最讲朋友义气。”
王建军没接,空着手上了飞机。舷窗外,南亚次大陆的绿色渐渐模糊,他摸了摸口袋,里面只有一张回国的单程机票,和手机里银行发来的最后一条催款短信。
回到家,他站在曾经车水马龙的工厂门口,铁门上的锁已经换了。邻居说,他走后第三个月,这里就被法院拍卖了。那个曾经在酒桌上拍着胸脯说“没有我拿不下的生意”的王建军,一夜之间,成了欠着几千万债的“老赖”。
有次他在菜市场碰到以前的下属,对方递给他一根烟:“王哥,听说印度那边水太深?”
他点烟的手在抖,烟雾里,好像又看到桑杰那张带着金牙的笑脸。“不是水太深,”他吸了口烟,声音哑得像砂纸摩擦,“是有些人,根本没底线。”
胡志桥一君宇兴扬电子衡器
什么小家电3个柜上亿元?拿回一半还欠款几千万?一般欠款的生意利润至少25到30%,你要黑人也要编得像样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