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0年，地主蒋忠樽的妻子难产2天才生下一名男孩，可他却没有一丝喜悦，转头就将孩子送给农妇抚养。没想到农妇为了养活孩子，竟狠心将亲生女儿扔到河边，多年后，这个孩子成了著名诗人。 1910 年腊月，浙江金华傅村镇的蒋家大宅被寒气裹得密不透风。地主蒋忠樽在正房外踱步，青石板地上的脚印被风雪反复覆盖。屋内，妻子已难产两日，接生婆的喊声与产妇的呻吟交织，像一把钝刀割着他的神经。 “生了！是个少爷！” 随着一声啼哭，接生婆抱着裹在锦被里的男婴走出，血水在她鞋边洇开一片暗红。 蒋忠樽凑上前，只瞥见孩子皱巴巴的小脸，眉头却锁得更紧 —— 三日前，算命先生掐指算过，这孩子 “命带刑克，父亡母衰”，是个实打实的 “灾星”。 “晦气！” 他啐了一口，转身对管家吩咐，“找个可靠的保姆，把孩子送走。蒋家不能留这祸根。” 话音未落，他甚至没看孩子第二眼，便钻进了暖阁，炉火烧得正旺，却驱不散他眉宇间的嫌恶。 这个男婴，就是后来的艾青，此时他的名字还是 “蒋正涵”。亲生父母的冷漠像腊月的冰，从出生那一刻便冻住了他与蒋家的血缘。 三天后，一个面容黝黑、身形健壮的农妇走进蒋家，她叫大叶荷，家里已有五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却因蒋家许诺的微薄工钱，接下了喂养这个 “少爷” 的差事。 大叶荷的茅草屋漏着风，土炕上挤着她的五个孩子。当她把蒋正涵抱回家时，最小的女儿才刚满三个月。寒冬里，她解开衣襟给正涵喂奶，自己的女儿在一旁饿得直哭。 “囡囡乖，娘喂完弟弟就抱你。” 大叶荷哄着，眼里却泛着泪光。蒋家给的米粮有限，她要养活六个孩子，奶水根本不够。正涵哭声洪亮，每次都要吃个饱，而她的小女儿常常饿得嘴唇发青。 夜里，大叶荷摸着女儿瘦弱的胳膊，心像被针扎。“不是娘心狠……” 她喃喃自语，泪水滴在女儿冰冷的手背上。几天后，天还未亮，大叶荷用破布裹紧女儿，走到村外的河边。 河水呜咽着流过，她把孩子放在芦苇丛中，塞了块干硬的窝头在襁褓里，磕了三个响头：“菩萨保佑，若有好心人收养，是她的命；若命该如此…… 娘对不住你。” 送走亲生女儿后，大叶荷把所有奶水都给了正涵。她用糙裂的手给他擦屁股，用讨来的碎布给他缝补衣裳，在煤油灯下哼着山歌哄他入睡。正涵会说话了，第一声喊的不是 “爹娘”，而是 “荷妈”。大叶荷抱着他，笑得满脸皱纹都舒展开：“哎，我的儿。” 在大叶荷身边，正涵第一次感受到家的温度。他跟着她下地插秧，看她在灶台前忙碌，听她讲田间的故事。尽管吃不饱穿不暖，但荷妈的怀抱是他唯一的港湾。 多年后，成为诗人的艾青在《大堰河 —— 我的保姆》中写出他对荷妈的爱，他失去的爱都在她身上得到了。 1928 年，18 岁的蒋正涵考入国立杭州艺术专科学校。彼时，他已知道自己的身世，对亲生父母的疏离让他内心充满隔阂。1932 年，他留学法国归来，正值国民党大肆迫害共产党人，白色恐怖笼罩全国。 一次，他准备发表诗集，在稿纸上写下姓氏 “蒋” 时，笔尖突然顿住。“蒋”—— 这个与他血脉相连的姓氏，此刻却让他想起蒋介石的独裁统治，想起无数革命者倒在血泊中。他痛恨这个姓氏所代表的黑暗势力，更不愿与蒋介石 “同宗同姓”。 他盯着 “蒋” 字的草字头，忽然拿起笔，在 “艹” 下画了一把 “乂”——“艾” 字跃然纸上。“艾” 有野草之意，坚韧不屈，恰如他底层生长的根基；而他生于十二月，正是浙江农村 “青苗” 萌发的季节，“青” 字既代表季节，也象征着生命的希望。 “就叫‘艾青’吧。” 他放下笔，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在稿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这个笔名，不仅是对身世的割裂，更是对旧世界的反叛，从此，蒋正涵消失了，诗人艾青带着锋芒与温情，走进了中国现代文学的长河。 艾青的事业很顺，但是他的感情却没有那么顺。 1935 年，25 岁的艾青被父母召回老家，见到了从未谋面的发妻张竹茹。她是典型的江南女子，温顺贤淑，却不懂艾青笔下的 “土地与太阳”。这场完全由蒋家安排的婚姻，从一开始就埋下了逆反的种子。 “我不会和她过一辈子。” 艾青在给朋友的信中写道。他对张竹茹没有丝毫感情，甚至在她怀孕后，仍坚持要离婚。“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对父母说，语气冰冷。 1936 年，张竹茹生下一个儿子，艾青却已离开浙江，奔向上海的文学圈，从此与发妻再无交集。那个孩子，也像他当年一样，在缺乏父爱的环境中长大。 在上海，艾青遇见了韦嫈，她是他过去的学生，再次相见，爱意更浓，两个人就在一起了。 但生活的琐碎渐渐磨平了激情。艾青忙于创作，韦嫈则被家务与孩子缠身，曾经的 “清纯女学生” 变成了 “整天念叨油盐酱醋的妇人”。 1955 年，艾青 45 岁，韦嫈 40 岁，两人的婚姻走到了尽头。离婚时，韦嫈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只说了一句：“你心里只有你的诗。” 离婚后不久，艾青在一次座谈会上遇见了 23 岁的高瑛。她是出版社的编辑，读过艾青所有的诗，眼神里充满了崇拜与理解。1956 年，两人结婚，相差 22 岁的年龄差引来不少非议，但他们相伴走过了 38 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