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年,时任河北省委书记邢崇智、省长岳歧峰在廊坊地区霸县胜芳镇视察的一张照片

不急不躁文史 2025-06-28 20:30:12

1987年,时任河北省委书记邢崇智、省长岳歧峰在廊坊地区霸县胜芳镇视察的一张照片老照片。胜芳镇是霸州市第一大镇,镇区积比霸州还大,该镇钢铁、家具产业发达,是改革开放后河北第一个亿元镇。 冬风吹在脸上像刀子,尘土被马车轱辘卷得老高,河北霸县胜芳镇那条通往东升大队的小土路上,不时有工人推着半人高的木轮车,车上的齿轮和零件叮当乱响。 注塑车间的屋顶用瓦片搭起,四面墙抹着石灰,缝隙里钻着风。 机器嗡嗡沉睡了几个月,巨大的螺杆被冻得发卡,一个个电路板像哑巴不说话。 值钱的进口设备躺在那儿,东升大队的会计看着心疼,不时掸一掸灰,嘴里嘀咕真是上百万美元堆在这里打盹儿。 镇里商量来商量去,想到请外国专家。 当年能办护照的不多,给美国工程师写邀请信还是头一回。 几周后,一个高个儿金发男人带着十七岁的儿子约翰走下北京开往廊坊的绿皮火车,脚下的皮鞋刚擦得锃亮,落地没两步就沾满黄土。 朱斯特,这位远道而来的工程师,还没顾上喘口气,就被镇里师傅们围住,看图纸、摸轴承、拆外壳,整整忙到半夜。 这对父子住在大队部后院临时隔出的宿舍,窗户上糊着厚报纸挡风,晚上靠两床棉被取暖。 约翰睡前打着手电读英语杂志,屋里时不时传来机器零件轻轻碰撞的叮当声,那是他父亲在预备第二天更复杂的检修。 春节临近,街上贴满了红对联,炸糕味、爆竹味混在冷空气里。 朱斯特跟着东升大队的师傅抬着拆下的料筒穿过镇口,路边小贩吆喝,孩子们追着高跷队跑。 胜芳高跷会一向热闹,彩衣锣鼓一响就把人群拢住。 镇长招呼外国客人也来踩点场子,朱斯特有些不好意思,换了双胶底鞋才敢上高跷,摇晃两步就想下来,被围观的大妈喝彩声赶得又踩回去,小伙子拿竹竿在旁边护着,场面逗得孩子们前仰后合。照片被冲洗出来贴在车间门口,大家起哄说这美国人真能玩儿。 正月初五一早,省里来了黑色轿车。邢崇智书记和岳歧峰省长下车时,车间门大开,热气和机油味一下扑出来。 两位领导握着朱斯特的手,隔着翻译连声说感谢。 旁边的张润身副省长微微点头,注意力几乎全放在那台被重新点亮的注塑机上。 三角皮带飞速旋转,熔化的塑料流进模具,压合、冷却、脱模,动作行云流水。 车间里原本胆怯的工人这会儿挺直了腰,看着自家机器像新生。书记拍拍班长的肩膀,问产量能提多少,班长挠头笑,说一天干个三班也不带怯。 拍照的人抬起傻瓜相机,咔嚓留下那张后来在各地宣传栏里循环出现的合影。 消息传到北京,国家科委和外国专家局的同志先后下乡。 汇报会上,东升大队代表把经历讲得既朴实又带劲:机器坏了找外国专家,专家住土房子啃窝头也没抱怨,镇上工人学会了英文单词“bearing”“motor”,朱斯特学会说河北口音的“行”。 那次发言让不少单位记住了胜芳镇,也让更多国外技术人员对内地合作有了信心。 春风一过,厂房门口的槐树抽芽,流水线渐渐稳定。 塑料零件从这里批量送往津京冀多个工厂,每次装车都堆得像小山。原本只能做五金配件的小作坊,开始琢磨给产品做包装、打商标。 镇里统计年底账目,产值破亿的数字写在红榜上,乡亲们围着看半晌才散。 有人感叹,机器没动静那阵谁敢想今年能翻这么大个跟头。 夏天,朱斯特带着妻子和另外三个孩子又回到胜芳。 孩子们跑到小河边捞鱼,坐在石桥上晃腿,跟村里的娃掰手腕,用蹩脚的拼音喊“朋友”。 镇妇联搞联欢会,让美国孩子跟本地学生排节目,麦克弹吉他,小伙伴敲脸盆当伴奏,串场节目就这样敲定。 白天热,夜里也闷,招待所走廊点着昏黄日光灯,院里知了叫得人发蒙。 朱斯特夫妇挤在小屋里写明信片,说要把这里的故事寄给远在亚利桑那的亲戚,信封上贴了胜芳镇小邮票,图案是一条荷花河。 秋收时节,朱斯特一家要走,东升大队办了简短欢送,蒸了整屉包子。 老工人拎了两袋芝麻饼当路上干粮,小孩举着写满签名的红旗送到车站。 列车汽笛拉长,车厢里探出几只手挥动,站台上有人脱下帽子用力晃,风一吹,尘土又蒙了那条路。 机器继续轰鸣,车间换上新的防护玻璃,工人把操作流程写成黑板报贴墙上,英文旁边配注汉字。镇里办夜校,老师把朱斯特留下的维修笔记拿来当教材,拧螺丝的口诀跟发音一起教。 几年之后,胜芳镇成立了自己的机械配件厂,开始试着出口。 有人回头看那张老照片,说那次合影就像点火把,照亮了镇里往前跑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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