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21年，魏文帝曹丕问术士周宣：“朕梦见宫殿上有两片瓦掉下来，化为一对鸳鸯，

公元221年，魏文帝曹丕问术士周宣：“朕梦见宫殿上有两片瓦掉下来，化为一对鸳鸯，这是什么征兆呢？”周宣回答说：“后宫恐怕有人会突然暴毙。”话刚落音，突然黄门令来报告：“不好啦，后宫出事了……” 魏文帝曹丕斜倚在龙椅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案几。殿外蝉鸣聒噪，衬得他眉间那抹阴郁愈发明显。 昨夜那个梦实在蹊跷，两片黑瓦从檐角坠下，半空中竟扑棱棱化作一对交颈鸳鸯，羽翅带起的风扫过他脸颊，凉得刺骨。 “宣周宣。”他忽然开口，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周宣进殿时袍角沾着晨露，这位乐安来的术士总带着三分倦怠神色，仿佛世间万事都不过是浮光掠影。 曹丕故意把梦境说得颠三倒四，末了还补了句：“朕若是诓你呢？”他盯着周宣的脸，想从那道疤痕横贯的眉骨下找出破绽。 周宣捻了捻袖口磨旧的线头，殿顶的瓦是皇权的鳞甲，落地便是崩裂之兆，鸳鸯交颈本该缠绵，偏偏羽毛染了血色，这些意象在他脑海里翻涌成一片凶谶。 “后宫当有暴死者。”他说得轻描淡写，却听见自己尾音里藏着一声叹息。 黄门令的尖嗓就在此刻刺破殿内死寂，两个宫女为争半匹锦缎互殴，一个被金簪捅穿咽喉，另一个撞在石阶上颅骨凹陷。 血顺着汉白玉缝淌成细线，像极了梦中鸳鸯颈间那圈朱砂色的羽纹。 这故事在《三国志》里不过寥寥数笔，但若细看那些散落在史料里的碎片，会发现周宣解梦的玄机藏在更幽微处。 当时曹丕刚逼汉献帝禅位，龙椅还没坐热，甄宓在邺城写《塘上行》怨他薄情，曹植醉醺醺地吟着“本是同根生”。瓦片坠落的脆响，其实是魏宫根基晃动的先兆。 有人不信这些神神叨叨的预言，觉得周宣不过是察言观色的高手。 毕竟那会儿后宫倾轧堪比战场，甄宓失宠、郭女王上位，宫女们踩着他人的血往龙榻边爬。 但怪就怪在，连曹丕随口胡诌的假梦，周宣都能戳中暗涌的杀机。 就像后来那出“三梦刍狗”的戏码，同一条草扎的狗，第一次梦到预示宴饮，第二次预兆坠车，第三次竟成了火灾警示。 周宣的解释透着股巫祝般的笃定，刍狗祭神时是圣物，祭完被车轮碾过就成了秽物，最后只能烧成灰烬。 现代人翻这些旧事，总爱用“心理学洞察”给古人镀层金。 说周宣早看透曹丕对兄弟的杀心、对发妻的厌弃，甚至预判了卞太后会以死相逼护住曹植。 可那些史料里分明还藏着更荒诞的细节，周宣给东平刘桢解梦，说四脚蛇是女贼象征，没几日果然有郑、姜二女因谋反被诛，太守杨沛梦见曹操赠药酒，周宣硬说成是黄巾军覆灭的吉兆。 这些巧合多到像是陈寿在《方技传》里埋了串连环戏法。 最瘆人的还是青烟冲天的那个梦，曹丕刚派人给甄宓送去鸩酒，周宣便说“天下有贵女子冤死”。 使者马蹄声还在官道上回荡，甄宓的尸身已经凉透。 后世话本总爱渲染曹丕的悔意，却鲜少有人追问。 信息来源： 《三国志·方技列传》 《三国志·魏书·方技传》中华书局点校本 澎湃新闻《三国奇人周宣：被历史掩埋的解梦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