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季羡林的妻子彭德华去世，要4万丧葬费。季羡林要求儿子季承出2万，季承听后直接拒绝，说：“这钱我一分都不会出，母亲为这个家付出一辈子，你欠她的何止4万？” 这场争吵源于一个残酷的事实，季羡林1936年赴德留学，直到1946年才回国，彭德华独自撑起这个家整整十年。 抗战期间，彭德华靠给人缝补衣服维持生计。季承8岁时第一次见到父亲，竟认不出来。彭德华从28岁等到38岁，青春年华全部消耗在等待中。 季羡林在日记中记录了当时的愤怒：“当无此逆子。”但他最终独自支付了全部丧葬费，相当于三个月工资。 父子关系从此破裂，季羡林独居朗润园，季承在天津工作，两人13年未见面。2007年季承结婚生子，消息还是通过北大校友传到父亲耳中。 转折发生在2008年，97岁的季羡林突发心梗住院，病危通知下达时，老人在纸上反复划着“人”字。医护人员猜测他想见家人。 季承接到消息赶到医院，带着11岁的儿子跪在病床前。昔日高大的父亲瘦得不足80斤，手臂细如枯枝。季羡林伸手摸着孙子的头发，眼泪缓缓流下。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孙子，也是父子13年来第一次相见。 病房里，季承终于说出憋了十几年的话：“爸，我错了。”季羡林点点头，用微弱的声音回应：“承儿，爸也有错。” 临终前两周，季羡林神志时清时昏，但有一句话说得很清楚：“要好好待承儿。”2009年7月11日，季羡林去世，季承作为唯一亲属在死亡证明上签字。葬礼上，他在父亲遗体前跪了整整一个小时。 如今在万安公墓，彭德华的墓碑重新立建，碑文“贤妻良母”四个字是季羡林生前最后的手书。父子两人共同完成了对妻子和母亲的最后告白。 季羡林晚年曾反思："我对不起德华，也对不起承儿。"彭德华用一生等待换来的，是丈夫学术上的成就，却失去了作为妻子的幸福。 季承在父亲百年诞辰时说："我花了40多年才理解父亲的选择，他花了90多年才承认自己的错误。"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无论多么崇高的理想，都不应该以家人的牺牲为代价。爱需要陪伴，责任需要承担，这些道理看似简单，做到却需要一生的修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