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192年，11岁的张嫣，嫁给了自己亲的亲舅舅刘盈。在洞房的婚床上，汉惠帝刘盈抱着外甥女，那时鼻子眼眶子都发酸，他对张嫣说“没人的时候，你还叫我舅舅，舅舅永远不会伤害嫣儿！” 主要信源：（《史记·吕太后本纪》；《汉书·外戚传上》） 长乐宫那对丈高的朱漆门打开时，十一岁的张嫣鞋尖沾着春雨踩过门槛。 外祖母吕雉特意让她穿茜红色深衣，腰带上缀的玉组佩却压得小姑娘肩膀发沉。 宫道两侧的铜鹤灯台渗出松脂味，她攥着陪嫁嬷嬷的手指忽然收紧。 甬道尽头站着穿玄色礼袍的舅舅刘盈。 少年天子垂在袖管里的手正在发抖，新浆洗的领缘磨得后颈起了红疹。 这场婚礼的醮酒礼器是从孝惠帝庙借来的，因为太常寺官员不敢用现成礼器主持舅舅娶外甥女的仪式。 张嫣的母亲鲁元公主在偏殿捶断了三根簪子。 午前她抱着女儿梳头时，十指插进孩子细软的发丝里打颤。 吕后派来的傅姆捧着金凤冠站在屏风后，铜镜里映出公主咬出血印的下唇："熬过及笄就好...你舅舅总不会..." 后半截话被窗外礼乐声吞没。 这孩子七岁还在舅舅膝上讨糖吃，如今却要睡进椒房殿的合欢帐。 这场婚事是未央宫东阙的望气者献策的结果。 吕后翻遍宗正谱牒发现，高祖八个儿子里齐王最像丈夫刘邦，楚王骁勇善战，唯独自家儿子绵软得连马鬃都不敢抚。 她把占星用的髹漆木盘摔在刘盈脚下："七百年后还有个武曌皇帝，现在倒骂我悖逆人伦？你父亲把戚姬做成人彘那会儿，群臣夸的是帝王威仪！" 洞房夜用来揭盖头的玉秤杆是新铸的，刘盈拿在手里像握着烧红的铁钳。 龙凤喜烛爆出灯花时，小皇后忽然仰头问："三舅母上月送的狸奴能带进宫么？" 刘盈挥手让女官都退下，解下蔽膝铺在青砖地上："阿嫣睡榻，舅舅给你守夜。" 更深漏尽时，新嫁娘怀里抱着天子冠冕的系带沉沉睡去。 那上头有她六岁时缠舅舅要的东珠。 吕雉命人记录起居注的彤史册成了最费笔砚的差事。 每次椒房殿呈报皇后月事迟来，永巷令就要往少府申领新册子。 太医署每月给张嫣的调养药方里有阳起石和菟丝子，药渣倒在北宫墙根，倒被失宠的邢夫人捡去重煎："黄毛丫头暴殄天物，这味药够保两胎了。" 老宫女都知道，皇帝每月十五按例留宿椒房殿，寅时初刻准能看到天子提着鞋履溜出殿门。 转折点在薄美人的肚子鼓起来那年。 吕雉突然下令加高椒房殿围墙，掌衣女官给皇后改制的曲裾深衣塞进十层丝绵。 张嫣学着傅姆教的仪态捧腹走路时，暴室狱的桐油灯正照着临产的薄美人。 当夜婴啼声响彻宫禁，太祝令立刻在东郊燔柴告天。 抱着新生儿踏进椒房殿的吕雉像提着只狸猫："哭两声，这是你嫡亲的儿子！" 张嫣低头看襁褓里的小脸，薄美人临别塞给她的羊脂玉扣正在孩子襟前闪光。 刘恭八岁在石渠阁认字那天，太傅教的头一句是"孝者德之本"。 孩子却指着小篆问："生母薄氏葬在何处？" 黄门侍郎的冷汗浸透三重深衣。 当夜永巷令看见中宫车驾直入长乐宫，张嫣头回解开外祖母的博山熏炉："您把我的嫁妆匣子赏给薄氏宗族可好？" 吕雉簪尾的珍珠划过孙女的颊侧："汉家自有制度，你不如操心刘恭的冕旒几串玉珠。" 被关在永巷的少年天子见过最冷的冬。 宦官喂他喝粥时故意打翻陶碗："薄夫人咽气前说陛下莫报私仇。" 史官笔锋断在"后宫贵人疾薨"的疾字上，刘恭蜷在黍秸堆里咳出的血沾透帛书。 三日后大谒者在北阙宣读废帝诏书时，黄肠题凑里并排放着薄氏与刘恭的棺椁。 小的那副用木料还是去年修东宫剩的边角料。 张嫣搬进北宫那晚只带了合卺时的匏瓜瓢。 看守老宦记得她夜夜把瓢放在枕边，秋深时节还用来接漏雨。 新帝刘弘祭祀太庙那年，长安令按例给北宫送祭祀肉糜。 小黄门掀开食盒惊见绿毛，长御却笑："不送馊食怎么显得宫中节俭？" 隔年吕雉驾崩，三公争权时的厮杀声传到北宫，张嫣在瓢里种了蔫黄的兰草。 有个姓窦的宫女偷了兰草去巴结新宠，转头就被发配到上林苑养豹子。 北院那棵老榆树绿了二十八回时，少府令奏请薄太皇太后修缮宫室。 文帝刘恒拈着朱批笔犹豫再三，在"北宫墙危"的折子上圈了个"缓"字。 张嫣最后岁月盖的锦被是当年椒房殿的旧物，金线缝制的云纹早被磨成绒絮。 咽气前她望见承尘破洞处漏下的月光，像极了十一岁那年舅舅藏在婚床下的蜜饯盒子。 她不知道，当日内官殓尸时发现皇后胸前还挂着刘盈给的长命缨络。 赤丝已褪成浅黄，编缀的九十六粒珍珠仅剩三颗未失。 对此您怎么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