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漫妮永远不知道，她是海王最拿不出手的一任女朋友，没钱没眼界，还没眼力见。梁正贤带她去大佬的聚会，她坐在旁边记笔记，觉得自己特认真，可在别人眼里，她就是个花枝招展的陪衬，捧着手机在那儿自顾自忙活，活脱脱坐错了位置。她穿着精心挑的裙子，涂了口红，自以为融入了那个金光闪闪的圈子，可大佬们斜她一眼，眼神里全是这是谁带来的？。她还浑然不觉，攥着手机，记下些零碎的商界秘闻，觉得自己离精英又近了一步。
那天聚会，梁正贤低声劝她：你去旁边坐吧，那儿有甜点。语气轻得像哄小孩，可王漫妮听出了刺，脸一沉，犟着不去。她以为自己是来学习的，硬要挤在主桌上，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得飞快。结果呢，梁正贤压根没看她记了啥，只觉得她杵在那儿碍眼。她气鼓鼓地举起手机，给他看自己密密麻麻的笔记，像小学生交作业，梁正贤却冷笑一声，转头跟旁边的老总聊起了高尔夫。她愣在原地，脸烫得像被扇了一巴掌。
她租的那间小公寓，月租八千，挤在上海的犄角旮旯，阳台上晾着几件优衣库的T恤，厨房里堆着外卖盒。梁正贤第一次去，站在门口皱眉，像是误入了菜市场，嫌弃得连杯水都没喝。她还觉得这房子挺体面，毕竟攒了半年工资才租下来。可在梁正贤眼里，这地方跟贫民窟没啥两样。他随手扔在沙发上的外套，标价够她交三个月房租。她浑然不觉，还在阳台上给他泡了杯速溶咖啡，觉得自己特贤惠。
有回她攒了三个月钱，给梁正贤买了个一万多的行李箱，挑的时候在专柜试了十几次拉链，怕买到次品。她拎着箱子回家，路上啃了个五块钱的饭团，盘算着接下来一个月得靠泡面过活。她以为这礼物能让梁正贤高看她一眼，结果呢，他在微信上回了句还行，就再没提。箱子被他塞在车后备箱，落了层灰。她不知道，梁正贤的衣帽间里，别的女人送的手表、皮带，随便一件都能甩她这箱子几条街。
王漫妮不是没努力，她在商场柜台站一天，脚底磨出水泡，晚上还去听免费的线上课，想学点高端知识。她手机里存了十几页笔记，标红加粗，写着供应链优化股权激励这些她似懂非懂的词。她以为这样就能跟梁正贤的圈子对上话，可她哪知道，那些大佬聊的不是笔记里的术语，而是游艇派对和海外投资。她每次跟梁正贤吃饭，点菜前都要偷偷查菜单，怕点错露怯。可梁正贤呢，压根没想带她见他的世界。
有次在餐厅，她看梁正贤跟服务员用法语点酒，觉得自己特没见识，赶紧低头百度波尔多红酒怎么读。她攒钱报了个法语班，每晚在地铁上背单词，耳机里循环着je t’aime。她以为学会几句，就能离梁正贤近点。可她没想过，梁正贤压根不在乎她会不会法语，他只在乎她能不能在对的场合闭嘴。就像那次聚会，她硬要插话，讲了个从网上看来的行业趋势，结果满桌人安静了两秒，梁正贤直接岔开话题，留她一个人尴尬地嚼着牛排。
她偶尔也怀疑，梁正贤是不是没那么喜欢她。深夜加班改方案，办公室只剩她和台灯，她刷着梁正贤的朋友圈，看他晒的游艇照片，旁边站着个她不认识的女人。她点开评论，看到有人留言正贤哥又换新款了，她心一沉，赶紧给自己灌了口冷咖啡，告诉自己别多想。她还记得有次在停车场，梁正贤接了个电话，语气温柔得她从没听过。她坐在副驾，等了半小时，腿都麻了，他才上车，啥也没解释。
王漫妮也有她的小骄傲。她攒钱买了块两千多的手表，觉得自己特有品味，逢人就秀。她不知道，梁正贤那帮朋友，随手一掏就是百达翡丽。她觉得自己很拼，月薪一万多，在上海活得像个斗士。可在梁正贤眼里，她就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女孩，拼尽全力也触不到他的世界。她送的行李箱，他嫌low；她学的法语，他觉得多余；她记的笔记，他只当笑话。
那天晚上，聚会散场，她穿着高跟鞋走在马路上，梁正贤没送她，自己开了车走。她站在路边等网约车，冷风吹得她直哆嗦。她翻出手机，盯着那页笔记，写了删，删了写，最后全删了。她想起老家爸妈常说的一句方言：人比人，气死人。她苦笑了一下，觉得自己像个傻子，攥着手机，站在街角，觉得自己跟这座城市格格不入。
她从没想过，自己在梁正贤眼里，连个正经女朋友都算不上。她以为自己在追梦，追爱，其实只是追了个笑话。她不知道，梁正贤的朋友圈里，她连张合影都没出现过。她还在便利店买泡面，盘算着下个月怎么攒钱换个大点的房子，可梁正贤早把她忘在脑后，忙着跟下一个高端女友吃饭。她攒的那点钱，买的那点骄傲，在海王的世界里，连个浪花都掀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