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3年，文天祥在元大都被砍头。沦为宫奴的妻子赶来收尸，意外在丈夫衣襟间发现了他的遗言，仔细一看羞愧不已，含泪自尽！ 1283年正月初九，大都刑场积雪未化。文天祥的脖颈触到冰寒铁刃时，忽觉胸口衣带硌得生疼，那里缝着他蘸血写就的遗言。
雪地反着冷光，刀刃压上脖子的刹那，文天祥没喊疼，倒是胸口那团硬邦邦的血字硌得他心口发烫。这遗言他拿手指蘸血写的，墨是红的，纸是命。写完塞进衣带缝死，就等着这天。刀落下去，血溅在雪地里，红得刺眼。人头滚落，围观的百姓哭成一片，风声里夹着呜咽，连老天爷都拉长了脸。
几天后，一个女人穿着破旧宫奴衣裳，跌跌撞撞扑到刑场。这是欧阳氏，文天祥的发妻。元军破城时她和女儿被抓去当奴隶，刷马桶洗地，啥脏活累活都干。丈夫死了，她连哭都不敢大声，求爷爷告奶奶才被准许来收尸。她抖着手给文天祥整理那身血污的囚衣，摸着摸着，指尖碰到衣带里硬硬的东西。拆开线头一瞧，是块布，上头几行暗红的字扎得她眼疼：“孔曰成仁，孟云取义，惟其义尽，所以仁至。读圣贤书，所学何事？而今而后，庶几无愧。” 这哪是遗书？是丈夫用命刻下的墓志铭啊！一句“庶几无愧”，像把锥子捅进欧阳氏心窝子。
她想起前两年的事，肠子都悔青了。那时候文天祥关在大牢，忽必烈派人逼她写信劝降。元军拿鞭子吓唬她：“写！让你男人投降，你们娘仨就能活命团圆！”她怕呀，怕女儿遭罪，怕自己熬不过去，真就提笔写了信求丈夫低头。信送进牢里，文天祥哭成泪人，回信却硬得像块铁：“人谁无妻儿骨肉之情？但今天事已至此，我管不了你们了！” 现在看着这血书，欧阳氏才明白，丈夫的“无愧”，是拿全家人的命垫出来的。她劝降那封信，成了扎在丈夫心上的刀，也成了她自己的耻辱柱。
收完尸，欧阳氏抱着血衣回了暂住处。那晚祠堂阴冷得像冰窖，她跪在祖宗牌位前，脑子里全是文天祥南拜赴死的影子，耳边嗡嗡响着他那句“庶几无愧”。她觉得自己不配做文家媳妇，丈夫骨头硬得像钢，她却软得写了劝降信。羞耻和悔恨像毒蛇缠住脖子，越勒越紧。天快亮时，她摸出一条白绫，踩着凳子挂上房梁。绳子勒进皮肉那刻，她眼前晃过丈夫血衣上的字，模糊了。
批判点在这儿： 捧文天祥“千古忠烈”的同时，咱得扒开这层悲壮，看看底下压着啥。文天祥的气节确实顶天立地，这点没得说。但细琢磨，他这“无愧”，代价是不是太大了？自己砍头不算，老婆悬梁，女儿为奴，老娘早逝，儿子夭折——一家子几乎死绝了。更揪心的是欧阳氏，她一个弱女子，在元军刀口下写封求生信，有错吗？丈夫的遗书像面照妖镜，照得她无地自容，只能以死“赎罪”。这哪是赎罪？分明是被“忠烈”这座大山活活压死的！文天祥的“仁至义尽”是伟岸，可这伟岸背后，是欧阳氏们被历史碾碎的无声悲剧。忠义不该是吃人的牌坊，更不该让女人用命去“擦干净”丈夫的袍子。这故事里，谁还记得那两个在元朝为奴的女儿，她们又做错了什么？
